傅砚舟找了个看似合理的借口,“应该是没睡好。”
苏烟点了头,对傅砚舟的话毫无怀疑。
“点个冰块敷一下吧?”
“没事儿。”傅砚舟拍了拍自己的床,“你躺着和我聊会天儿就好了。”
苏烟低笑,“我还有这个特殊功能呢。”
“对别人没有,对傅砚舟有。”
傅砚舟说。
苏烟笑着坐上傅砚舟的病床,傅砚舟却像是不满意苏烟的动作,他直接揽着苏烟的肩膀,将人扣在自己怀里。
傅砚舟双手环过苏烟的纤纤细腰,掌心搭在她身上,
苏烟剑突骨上面只有薄薄的一层皮肉,骨头清晰的轮廓印在他掌心,怎么这么瘦啊。
他的手有些颤抖,眼眶在发胀,傅砚舟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哽着的情绪压制下去。
苏烟转过身,看到的就是这样,眼眶通红,抿着嘴的傅砚舟。
“怎么了?”
苏烟摩挲着他的手。
傅砚舟模糊的视线,却已久能在苏烟脸上看到关切。
他拉过苏烟的手,将脸埋在苏烟掌心中。
苏烟默默地抚摸傅砚舟的头顶,指尖穿过他的发丝,温柔的给予此刻脆弱男人安慰。
……
傅砚舟住院期间,苏烟变得比以往更加忙碌了。
事情虽多而繁杂,但都在一步步按着苏烟的计划走。
彭平被捕入狱,不日便会执行死刑。
但,他身后的人可还在外面呢。
经过这一场闹剧,势必会连着萝卜拔起根,苏烟顺藤摸瓜将他背后的人也揪了出来。
办公室敲门声响起,苏烟放下签字笔,抬眸望去。
安丽引着人进来,“苏总,人来了。”
苏烟点头,安丽侧过身子,对身后的人作请的姿势。
一位拄着拐杖,身着中山装,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走进办公室。
“朱董。”
苏烟起身与之打招呼。
朱坤那双浑黄的眼睛看着苏烟,“小苏总,不意外我今天为什么过来?”
苏烟挑眉,笑着给人递了杯绿茶,“您尝尝,这是今年春季的新茶。”
朱坤端起茶杯喝了口,苏烟才缓缓开口,回答朱董的问题。
“我等您很久了。”
此话一出,朱坤脸色骤变。
他看向苏烟的眼神中带着探究,他试图将苏烟看透,但很遗憾,他并没有这个能力。
苏烟面中展现的是礼貌而大方的微笑,漆黑的眸子中,并无任何内容流露。
他小看她了。
“朱董,您今天过来,想必也是带着诚意来的,咱们明人也不必说暗话了。”苏烟笑着,“您说说您的诚意吧。”
朱坤不屑地“哼”了声,“小苏总,我作为你的前辈,劝你一句,做生意还是不要太狂妄了。”
“朱董这话说的有意思。”
苏烟嘴角的笑意不变。
“既然您没带诚意来,那么我们今天也不必再浪费时间了。”
朱坤不情不愿地抛下脸面,“等等。”
苏烟点头,“那您说说吧,您是如何联合彭平,一步步对YS科技以及我本人做出伤害。”
朱坤酝酿着,似是不愿开这个口。
“既然您不愿意说,那我替您回答,您只需说是或者不是,将一切坦白后,我们才能聊生意场上的事。”
苏烟说。
“珠海集团早就看上了YS科技的商业价值,欲将YS科技据为己有。因此您找到彭平与之密谋,想要将YS科技置于死地,到时您再趁火打劫以极低的价格从我手中将YS科技收购。”
“我说的没错吧。”
苏烟看着朱坤淡淡开口。
朱坤从鼻腔挤出一声“嗯”,“我真是小瞧你了。”
苏烟笑,“您谬赞。”
“您为了让我毫无还手之力,您试图将我推进沼泽地,您找人将我的照片发布到网络上,凭空捏造谣言,却不料事情并未如愿地按照您的想法进行,反而因数据泄露一事导致彭平入狱。您愤恨不平,花了大价钱打通关系,将彭平捞了出来,彭平那个性格,您早已将其看的彻底,您三两句话便驱使彭平将我绑架。”
“是还是不是?”
朱坤不吭声。
苏烟缓缓站起身,在办公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朱坤。
“这是什么?”
朱坤问。
苏烟轻笑,没有回答朱坤的问题。
“您不承认也没有关系,我今天在此等您,也不是为了亲口听你承认你的罪行。”
还不等朱坤做出反应,苏烟身后黑色的墙面平移开来,一众身着制服的警察们从中走出。
带头的那位警察给身后的同事们递了个眼色,两位负责拘捕的同事便快步走到了朱坤身后,银色的手铐三两下便禁锢在了他手腕上。
“陈队,辛苦你们了。”
苏烟与带队的警察握手。
“苏总客气,谢谢贵司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不敢当,我只是尽了一位合法公民应有的职责,你们辛苦了。”
苏烟说。
朱坤骂骂咧咧地被警察带走了。
前段时间,苏烟一直在暗中调查彭平背后的神秘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自上次参加晚宴回来,她心中便有了大致的轮廓。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这样的事情,并不是珠海集团第一次做了,珠海集团这些年来隐在暗处的违法犯罪行为数不胜数。
苏烟当即便将手中掌握的所有证据,移交到司法部门。
苏烟早早便料到朱坤会来找她。
同时,苏烟买入珠海集团的股票,她专门为朱坤做了场局。
依照珠海集团现在的处境,若不想破产,朱坤一定会来找苏烟的。
苏烟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渐行渐远的警车。
一颗心,五味杂陈。
一家企业,能走多远,只在领导人的一念之间。
当下任何一个细小的举动,将来或许会成为变化的重大节点。
现在,她肩上肩负着几千名员工的生计,是许多年轻人理想的港湾,她要带着YS科技一直向前,一直一直向前走。
脑海中浮现一道声音,掷地有声。
YS科技没有终点,她苏烟的人生,也没有极限。
……
常年健身的作用在生病受伤时,便会体现的淋漓尽致,身重两枪,刚从鬼门关里走了这么一遭。
放在普通人身上至少要修养三四个月才能出院,傅砚舟仅仅在医院里待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觉得自己已经恢复好了,便吆喝着要出院。
在各项检查报告呈现一片绿时,傅砚舟出院的事情稳了。
虽可以办理出院,但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还是需要人悉心照料。
秦庆月便想着将傅砚舟接到老宅住一段时日,这样照顾起来也方便。
傅砚舟却坚持要回常住的那套别墅。
秦庆月与傅温茂无奈,却又放心不下儿子的身体,思索之下,只好妥协。
他们暂时搬去与儿子小住一段时日,待到傅砚舟完全康复,她们便立即搬走。
反正傅砚舟那套房子的面积大,住起来也不会不方便。
今天便是傅砚舟出院的日子,苏烟昨晚连夜将工作处理好,今天才得以有闲暇,来接傅砚舟出院。
苏烟到达医院时,秦庆月坐在沙发上打电话,而病号傅砚舟则忙前忙后地收拾自己的行囊。
见苏烟来了,傅砚舟和母亲秦庆月同时招呼苏烟,让她先坐着等一会儿,傅砚舟马上就收拾好。
今天秦庆月给家里的保姆佣人、以及司机保镖都放了假期。
秦庆月不是秦总,她只是作为一位母亲,亲自开着车来接儿子出院。
三人到家时,系着围裙的傅温茂正坐在傅砚舟家门口的台阶上,边剥蒜边等待着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