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博文两个眼球涨的通红,红血丝遍布。
“这条命,我今天还给您,行不行?”
这句话几乎是从紧咬的牙关中吐出的。
他抓着徐节握刀的手,进一步往自己的脖子深入。
徐节挣脱几下,手仍被徐博文紧紧握住,“你这是要做什么?”
徐博文冷笑,“我做什么?您今天这是在做什么?您去找苏烟做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
“你这是在为了一个女人,逼问你的父亲?你还有没有点规矩了?跟你那个妈一样。”
徐节怒目瞪着徐博文。
“您还有脸提我妈?她当初为什么从医院天台一跃而下,您比谁都清楚。”
徐博文怒吼声响彻在客厅内。
徐节脑海中像是映现出已故妻子的身影,他的目光有些呆滞。
“您今天把我这条命收回去,收回去我就不欠您的了。”
刀刃刺入徐博文脖子,血液犹如盛满水的塑料袋被割开,血珠瞬间一滴一滴砸落在地板上,炸出一朵朵看不清花边的花朵。
徐博文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写满了认真的神情。
他这些年来忍受的所有委屈,在心中一滴一滴汇聚成了一条规模可观的河流,这条河流终于再也经受不住这样源源不断的水源,终于,在这一刻,满溢的河流迸发涌出。
徐节被徐博文失去理智的模样吓得连连后退。
沾染了血迹的菜刀“啪”地一声,坠落在地板上。
徐节后退时被腿边的沙发绊倒,跌坐在沙发上。
徐博文转过身,不看徐节。
“您怎么对我,我都认了,谁让这条命我是你们给我的,我都认。这些都与苏烟没有任何关系,您今天不该去找她的。”
大概只有天知道,他今早接到苏烟电话时开心兴奋的心情,而他当时有多开心兴奋,在听到苏烟说徐节在她家时,他就有多愤怒。
徐节这些年“老佛爷”做惯了,即使到了如今的这番局面,他也要对儿子进行恐吓威胁。
“徐博文,你今天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忤逆你的父亲,你从小便学习的孝道都去哪儿了?那个狐狸精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
徐博文笑出声来,那笑声,似是苦笑,又似是自嘲。
他说,“这么多年来,您想做什么,我都依着您,哪怕您说要再婚,我也从没对您说半个不字,但是,爸,您也该可怜可怜您儿子。”
话音刚落,徐博文身后便飞来一条戒尺,那戒尺不偏不倚,刚好砸在徐博文后背上,他离开的步伐并未因此而停留。
楼下,助理见自家老板出来,赶忙上前去迎,却发现徐博文脖子处竟有鲜血在流。他赶忙跑上车找到了徐博文常用的手帕,用手帕将徐博文的伤口捂住。
“徐总,您怎么了?”
“没事,你怎么没回去?”
“我回去也没事,就想着等等您,您回去就不用自己开车了。”
他从刚毕业就跟在徐博文身边,这么多年他足够了解徐博文,方才见父子俩的神情,他有些担心自家老板,索性便没有离开。
“您必须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太深了。”
助理说。
徐博文缓缓闭上了眼睛,无声的点了点头,他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任由助理摆布。
……
苏烟再次见到徐博文是在自己的办公室。
这天,徐博文亲自带着W科技的团队来开会,针对第三阶段的数据进行模拟训练。
“好,今天就到这儿,方才会上提到的问题大家尽快解决处理,辛苦各位。”
苏烟站起身,与会议室众人点头示意后,才离开会议室。
“烟烟。”
徐博文小跑着追上苏烟。
苏烟看了眼安丽,她立刻便心领神会地离开了。
“徐总。”
明面看苏烟是在与他打招呼,实际则是在提醒他。
徐博文恍然大悟,他点点头,改了称呼,“苏总。”
“到我办公室聊吧。”
实木门关闭,将方才的环境隔绝,办公室瞬间陷入了宁静。
“抱歉啊烟烟,我不知道我父亲会去找你。”
徐博文解释着。
“他说话向来那样,如果哪里冒犯到你,你多多谅解,我替他向你道歉。”
徐博文一脸歉意地看着苏烟。
苏烟注意到了他脖子上那格外惹眼的伤口。
她点点头,到底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叮嘱了一句,“我的地址还是不要透露给人的好。”
徐博文本想解释,苏烟的地址是徐节自己查到的,但思索后,还是没有开口。
“好。”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吃个饭吧,算是赔罪。”
徐博文脸上又挂上了那副温和的笑容。
“过段时间吧,这段时间有点忙。”
苏烟也不好拂了徐博文的面子。
徐博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烟烟,我……”
敲门声打断徐博文呼之欲出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