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鸿雪身上只盖着一件白色狐裘,白皙的肩头、纤白柔腻的手臂和小腿自狐裘中若隐若现地露出,手指将床褥抓出了褶皱。
“哥哥……阿雉疼……”
“别怕,我轻些。”
杨惜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在漫天漫地的温香中与萧鸿雪抵死缠绵,载浮载沉……
*
萧鸿雪一夜未眠,看书到天明才吹了灯,合上书卷。
他刚打开门,锅巴就冲了出去,一溜烟跑没影了,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梅花印。
萧鸿雪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杨惜寝殿外,宫人们见是他,纷纷识相地没有阻拦。
萧鸿雪心想自己背上的鞭伤已经结痂了,就这么没名没分地呆在东宫不知还要惹来多少闲话和非议。
他打算回昭王府,但思及若无手诏,皇宫不能随意进出,既然已经来到太子的寝殿外,索性直接说清楚,让他放行。
萧鸿雪抬起手,正欲叩门,突然听得屋内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饱含情欲的旖旎声音,手顿在了空中。
“哈……阿雉……”
萧鸿雪怔了怔,他到底是个知晓人事的半大少年了,很快就反应过来屋内发生着什么——太子在念着自己的名字自渎。
那声音听得萧鸿雪心尖一颤,胸口涌起一阵无名情绪,他蹙紧秀眉,极其嫌恶地转身离开了。
“呵……死性不改。”
“恶心。”
萧鸿雪走后,榻上的杨惜悠悠转醒,望着被褥上和自己裈裤上那一片淋漓的污痕,回忆起昨天后半夜那个过分荒唐的绮梦,有些崩溃。
虽然在梦里是上面那个让他很满意,但是踏马的,他的幻想对象不是身姿窈窕的翩翩少女,而是萧鸿雪……这对吗?
到底是原主的记忆和原主对萧鸿雪的情愫在作祟,还是他自己对萧鸿雪就……
杨惜感到十分困惑。
他活了二十年,虽然恋爱史一片空白,但他从未像今天这样怀疑自己的性取向。
以前他一和女孩子讲话就会紧张脸红,要是人家冲他笑一笑,他的脸能一直红到耳根。
他一直坚定地认为自己喜欢女孩子。
可想起昨夜那个绮靡的梦……杨惜动摇了。
不应该啊……难道我真的贪恋萧鸿雪的美色,想睡他,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难道我真的是给子?我是吗?
杨惜望着帐顶,长长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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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萦怀晨起后就在院中练起了剑。
转眼一个时辰过去,他的额边已渗出了细汗,鬓丝也被汗水打湿了。他最后挽了个剑花,利落地收剑回鞘。
“好剑法!”
一个碧衫少年笑着朝贺萦怀走了过来。
今早天候转暖,晴阳高照,日光将那少年秀气的五官晕得愈发柔和,他衣上也落满了银片似的烁烁亮光。
贺萦怀转头望去,看见那少年纤长浓密的眼睫下两片发黑的青记,愣了愣,问道:
“殿下,昨夜没休息好?”
杨惜随意地摆了摆手,道:“在梦里被一个漂亮女鬼吸了精气。”
贺萦怀:“……?”
“今日本宫要去辟雍学宫上课,但本宫已经旷课半月有余,柳博士又是出了名的古板严厉,恐怕本宫一出现在课室门口就要被博士的书简砸破头。”
“所以本宫要把你也带去陪读,萦怀,你随时准备‘护驾’。”
杨惜自然地伸臂,勾过贺萦怀的肩。
贺萦怀望见了杨惜手臂上的烫疤,怔了怔,心想杨惜这旷课的半月里,估计多数日子都是因被他们宁国侯府的尸疫所累,在养伤吧……
想到这里,贺萦怀心里极不是滋味,决心要为杨惜赴汤蹈火,应道:“殿下要臣砍书简……还是砍博士?”
杨惜:?
杨惜看着贺萦怀面上严肃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愣了愣。
没想到我们小贺哥还是个暴力分子哈……
“不至于不至于,他要砸本宫头的时候你拦着点就行。”
“……好。”
“博士年老体迈,你拦他的时候也注意点分寸。”
杨惜不放心地叮嘱道。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过了碧梧院。
萧鸿雪抱臂斜倚着门框,望着眼前那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果然如传闻那般亲密无间,他挑了挑眉,冷笑了一声。
“谁?”
贺萦怀敏锐地转过身,却没看见人,只看见一片白色的衣角快速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