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安排和先前一样,明翌与沈顷潇住一间,桢哥与清水住一间,许沅住独卧。
在房间里安顿下来,换了睡衣,明翌问他:“好点没,好点的话吃东西。”
沈顷潇正在回复粉丝,抬头忍不住讥讽:“大哥你怎么只想着吃……”
“我这不是为你好。”明翌也无语,翻翻酒店客房服务菜单,又懊恼:“会讲英语的那俩还住一起了,这怎么好……”
“照着念。”沈顷潇道,“上周在医院还能背课文呢,别装。”
又看看明翌,直接倒回床上不理了:“要找韩漠桢就去。”
明翌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把菜单丢过来:“看看你吃得下什么。”
“我都行。”沈顷潇没什么食欲,确实都行。
但他还没说完,就有人来了他床边,手从身后按在沈顷潇肩膀,“别动,我要揉揉……”
沈顷潇差点跳起来躲,“我等会要洗的!你别……”
他染了这个颜色后,明翌不知道怎样,更爱玩弄他的头发,和逗猫一样每次揉得都很开心,把沈顷潇烦得要命。“等会才洗的话正好,”明翌追过来,最后只好翻着白眼坐在明翌身边被他玩。沈顷潇一直怀疑自己是明翌的专用撸猫平替,如果不是这家伙对韩漠桢的心意是实打实的,几乎要怀疑是不是对他有非分之想。明翌一边揉他头发,一边哗啦啦翻客房服务册页,拿起电话真的点了好几样,沈顷潇竖耳朵听。
等明翌挂断电话,他才阴阳怪气道:“你这不是该说什么都会说……我有时候都怀疑你在韩漠桢面前故意演瞎猫碰死耗子。”
明翌咂摸一会这句话:“在这个场景里,我是瞎猫还是死耗子?”
“你俩是薛定谔的猫和老鼠。”沈顷潇道,也拿了客房服务册来看,觉得吃东西前看点食物图片能促进食欲恢复。“河粉是给你点的,”明翌凑过脑袋看他手里的服务单,“等会吃点再去洗,嗯?我要出门了,你再在里面厥过去,可没人拉你出来。”
沈顷潇把他脑袋推开:“一年前的事了还拿出来说。玩你男朋友去。”
明翌真站起来,去浴室快速冲了个澡,换了身和他最近的风格大不相同的休闲嘻哈风出来,沈顷潇看得愣几愣:“你还真要去玩你男朋友?”
“Toto从登机前就说个没完呢。”明翌的现任是个20岁的男爱豆,相比M-Genie只能算三线,却是他们那个团的唯一top,艺名Toto,中德混血。这次也来出席悉尼拼盘。
明翌说着,查看那个“Toto”发来的消息,兜帽遮住大半张脸,看不见一点笑意。
“舍命陪君子啊。”沈顷潇道,“私生肯定跟来了,你看着点。”
河粉一送到,明翌看着沈顷潇吃了几口,就真的出门了。沈顷潇也确实饿了,虽然以往限制饮食一段时间后,再吃碳水也会有生理的不适应,但今天实在超出控制,只好开着综艺转移注意力,机械性吃完了大半碗。
但吃完后也不觉得舒服,胃里沉得难受,隐隐的负罪感让人想立刻去洗手间呕吐出来。沈顷潇没去洗澡,怕真的被热气熏到反胃,于是换了条能外出的牛仔裤,裹上大衣帽子,准备出门走走再说。
经纪公司包下了这一层,东影的其他工作人员和艺人也住在这,走出没几步也见到了冉导团队的一位女PD。沈顷潇打过招呼,也猜到照夜白大概会在这一层,特地绕了一圈,却没看到。路上也没有见到五分部的工作人员出现。
啊,不会一落地就飞走了吧,连“主持悉尼拼盘”也是骗人话吗?
他停下脚步,真的再次搜索悉尼拼盘的宣传图。主持人那一栏不像演出嘉宾一样有照片、还有很大的名字,相比之下显得谦逊很多,一个小小的“照夜白Yves Blanc”。确实是这个名字。
他站在走廊里搜索时,有人从他身旁经过:“Syn……”
沈顷潇抬起头,扶了扶棒球帽:“白老师。”他有点庆幸地勉强笑了一下,“没逃跑啊。”
“……”照夜白看着他,表情很镇定,甚至可以说有点防备的意思,没有笑容,“迷路了吗?我记得二分部在那边。”他指了一个方向。
“不是……要出门。”沈顷潇说。
照夜白:“夜里注意安全。”
他淡淡颔首,回身就要走开。沈顷潇也没料到再次碰面时气氛这样冷淡,忍不住上前:“白老师。”
照夜白回头看着他。
“清水他……”沈顷潇声音有些艰涩,“他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飞机上还是很感谢。”
“不客气。”照夜白冷淡而礼貌地说,之后笑了笑,“我没有介意什么。沈老师别挂心。”
“……”
沈顷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是没有介意的态度?真是要疯了。眼看着照夜白又要走,沈顷潇索性跟上去,“我知道白老师没时间料理我,但有问题先前没法在候机室就那样问出来……上次为什么去医院了,是因为之前在片场溺水了吗?”
不知道所有这一切过去以后,照夜白会不会真的讨厌他到老死不往来,但就沈顷潇尝试来看,照夜白目前很吃偶然的边界感入侵这一套。
果然,照夜白停了下来,不耐烦地皱眉:“谁和你说的?”
每一次让照夜白足够恼火或者焦躁后,两个人的距离反而会在客观上拉近一些。这也是沈顷潇的经验。
“朋友。”沈顷潇守口如瓶,但做出一副被吓到的小兔子模样,装可怜不敢抬头:“我知道去年的事和今年不见得有关,但是,如果是……什么后遗症的话……”
“不是‘不见得有关’,”照夜白走到电梯前,有门童在一旁侍立,沈顷潇赶忙跟过去。看照夜白的服装,他似乎原本刚从外面回来,这会又不知怎地要出去——大概是因为自己。沈顷潇想。一边听到照夜白近乎附着他耳语的声音:“是完全没关系。”
下到三层,照夜白就出去了。沈顷潇连忙也跟上:“所以白老师去年真的溺水——”
照夜白长叹了口气:“求你们了。别再用‘溺水’这个词了,到底有什么严重的,就是呛了一下——”
沈顷潇“啊”了一声,闭严嘴巴。三楼后面有一个门,大概照夜白也怕有人蹲在前门附近拍摄,特地到这来。
出了门后,冷气袭面,沈顷潇思维透彻些,也忽然反应过来:“白老师不会游泳吗?”
照夜白很无奈:“水戏拍得差是死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