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的练习内容仍然是新专辑主打曲第一小节。M–Genie才出道两年,但成员们并非都是为了偶像出道多年练习的练习生,水准参差不齐。
公司绝不允许旗下团体用半瓶水晃荡的舞台自砸招牌,出道之后,舞蹈老师更是以百倍于练习生时期的魔鬼标准要求细节。
练到晚上七点半中场休息,练习室唯一一张长沙发边躺的躺喘的喘。沙发上坐不下五个人,一般是老大桢哥和老小沅儿的地盘。沈顷潇腰上有伤,反而觉得躺地板更舒服。
眼下,他躺在地板上,翻今晚的热搜词条,关于《红心游记》的讨论已经接近火热,大部分是围绕其他嘉宾的,沈顷潇的人设则一如既往没见洗白。
照夜白是个有拼爹嫌疑的恋爱咖,他沈顷潇则是个见风使舵的心机坏种。上一周的“脱粉回踩”争议显然没让他吃到好果子,对沈顷潇的人品质疑已经在好几个平台蔓延开来。
营销号和博主们截取他的微表情,从团综到视频签售的细节被重翻出来讨论——团的热度倒是噌噌上涨,沈顷潇的小号首页全是“MG抓马男团学”“MG topline超绝同事情”。
“topline”指的是人气上游成员,这种视频里,一般是在讨论他和老四的舞台互动。沈顷潇百无聊赖地看了几段视频,倒并不十分介意。
反正团马上就要回归,送上门来的预热当然再好不过。
刚在地上躺了没多久,明翌又凑过来:“喂喂,有事。”
“腿疼?”沈顷潇放下手机。
“不是,邀请。”明翌在他身旁坐下,“本来看你这两天生无可恋的,不想问你。但不问你的话,怕你知道了真打我……是这样,上次after party上加我那个泛禹系的小哥你记得么?他今晚有party……”明翌低下头,压低声音:
“要放照夜白的《十洲》。”
“……”沈顷潇差点骂人,但人已经坐起来了。“泛禹集团能搞到片子?还没上映就……”
明翌对他翻了个明知故问的白眼:“那是泛禹集团好吧。”
“邀请你了?”沈顷潇不太相信。
“说带多少人都行。”明翌狡黠地一笑,那是他招牌的营业笑容。明翌是长相锋利那挂,笑起来时有股川渝美人那种典型的张扬和明艳。
但沈顷潇看太熟了,要知道早年他们练习自我介绍时,他是给明翌纠正微表情的那个,早就不吃这一套了:“别吧,没兴趣。”说着就往地上躺。
明翌却拍拍他膝盖,“我知道你没去《十洲》试镜,连人家演了什么都不知道吧……就算喝酒你没兴趣,看看电影总不亏。”
“还有一星期就上映了,我着什么急……”沈顷潇嘟囔,“看照夜白的电影,又不是看照夜白本人。”
——是的,思来想去以后,沈顷潇意识到,他仍然没法放弃“照夜白大粉”这个人设。圈内人人无利不起早,而与照夜白单方面绑定时,曝光显然更多。
因此,哪怕他此刻对照夜白的心情十分复杂——其原因包括但不限于大阪的恐高症剧本、发布会的“没印象”,乃至先前在香港时的种种……沈顷潇仍决定厚着脸皮把人设贯彻到底。
只是他实在不喜欢闹哄哄的蹦迪聚会,于是又把照夜白抬出来挡驾:“等电影上了,包两场发个通稿还能一石二鸟,现在跑去人家那蹭片源算怎么回事,还得和一群陌生人一起看,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I人的活路……”
明翌有好一阵子没说话,沈顷潇意识到他在琢磨鬼主意,唰地坐起来:“你要干嘛?”
“我在问人家呢,”明翌确实在打字,“能不能把赵小白叫来。”
“?”沈顷潇扑过去抢明翌的手机,“第一人家不叫赵小白,第二你……”
“回了回了!”明翌大呼小叫,这下沙发上那三位也看过来了。沈顷潇呆住,明翌举着手机道:“那边说要问问照夜白——哎,这下还不去?”他推推沈顷潇,后者拳头已经硬了,说:“他不会去的。”
“哈,真不见得。”明翌摇摇头,“不是都说照夜白过几年要接他爸的班吗,所以今年开始又是综艺又是聚会地积攒人脉,打造亲民接地气形象,以后好在国内吃得开。毕竟真要管理公司的话,谁要看文艺片男神爆改CEO……泛禹系邀请他,肯定会去的啦。”
沈顷潇听着,一时无言以对。
的确,有很多人这样讲过。更何况,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就不可能解释为什么唯独今年开始,照夜白接了那么多和电影没关系的通告了。
“但是,”沈顷潇看到舞蹈老师在前面招呼大家集合,一边站起来一边说,“照夜白还蛮喜欢拍戏的……他没那么容易息影吧。”
“谁知道呢。”明翌放下手机,“双料影帝足够他躺一辈子,搞不好是公子哥叛逆期撞上紫薇星,一不小心奖项拉满了。”
他跟在沈顷潇身旁集合,顺便搓搓对方脸蛋:“别想太多,只看今晚吧。如果照夜白来,你也要和我一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