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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景元中心]游子归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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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失忆巡海游侠景穿越到原作线过节又穿回去的故事

*游侠自觉与这里格格不入,然而另一个他说:你本来就属于这里。

加蛋2W好像,属于是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皮多了加馅馅多了又做皮……总之不小心做多了。

头一次做这大一口粮(月饼?)所以感觉会很干巴,就跟超大号糖皮五仁月饼一样无从下口容易噎着所以看官记得备水(。)

总之先祝大家中秋快乐!

1

“……我真不是你们口中的将军。”蓝衣青年不记得自己解释过多次,然而满大街欣喜与崇拜的目光依旧不见少“我只是偶然到此的异乡人。”

青年搭话的那人显然也没有相信,即使这番回复无比诚恳。

他仔细打量青年一阵,确信道:“仙舟上不认得谁,也不能认不出您啊!”

一旁的路人拍了他胳膊,低声提醒:“唉,你别说,将军指不定在这儿微服私访呢,别打扰人家。”

“微服私访?”搭话者眼睛一瞪。

那谁看不出来啊。

给“景元”找理由的路人显然也意识到这点,挠着头寻思半天,但对将军的谜之信任让他斩钉截铁道:“将军总有他的道理呢。”

也是。

不愧是将军,装的可真像,就算自己知道他的身份,也差点被那无辜的眼神糊弄过去。路人成功被同化,将一切归功于景元的能耐。

游侠就看着路人们自己把自己说服,指路后就推搡着走远些,不再理会自己,只是那些偶尔扫过来的眼神暴露出他们内心的激动。

说到底根本没人相信他的话。

只是找人问路而已,怎得这般麻烦。青年无奈的叹了口气,抬手揉揉额角,不欲再分说:他怎么不记得仙舟出了个和他一般容貌的将军?若是有,他何必借此次合作去问怀炎,直接找上门认亲不就行了。

倘若是真……

青年一怔,眉眼低垂,忽然有了些许近乡情怯的局促,转瞬即逝。

2

青年一身便于行动的蓝色劲装,不留心看还当是云骑的新制服,然而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巡海游侠,巡游星海,仗剑天涯。

最初青年并非从属游侠,也不似他人为了自己的志向而聚集在一起,他是被一个来自朋克洛德的骇客从一个覆灭的星球上捡回去的,说来也是身世坎坷。

那骇客艺高人胆大,接到仙舟的情报后,硬是自己摸进了丰饶民占领的一处星球,协助仙舟云骑解救被奴役的本地居民。骇客在受到丰饶民围攻、逃离星球时,还顺手从实验室里捡了个他。

据游侠们后来给还是少年的他描述,那会儿自己已经是个血泥揉成的土偶,浑身没一处好肉。他们徒劳的用沾水的布巾擦去他皮肤上的灰土,却只见少年面色惨白,气息奄奄,几乎就要被随行医者判了死刑。

他们正被丰饶民的大军封锁,没有纱布、没有消毒剂,那些药物、医疗器材更是远在天边的奢侈品,于是游侠们只能徒劳的用手合拢较大的伤口,听天由命。少年只凭着一口气在生死间晃荡,竟也在医疗资源匮乏的处境下奇迹般活了过来。

可惜,醒来后的少年什么都不记得,大概是受那些试验的影响,他的头脑无可避免的出现了问题。少年将名字、家乡、亲友故旧都忘得一干二净,那颗千疮百孔的星球也为丰饶民所毁,天下之大,他已是无处可去。

游侠们本就是为公理奔走,断没有扔下他不管的道理,确认少年没有问题后,就让人暂时随巡海游侠行动。

“你应该不是那些祸乱宇宙的丰饶民,他们的形体早已扭曲,神智也异常狂热,根本不是能正常交流的智慧生命。”

在那隐蔽而潮湿的溶洞中,骇客有些遗憾的与他说:“你的故土或许早已被他们湮灭,能从他们的试验中活下来已是万幸,不记得也好。”

但少年不甘心,只觉胸中有炉火滚烫,本能的痛恨那些肆虐的灾厄,一心要燃尽那些仇敌。

游侠们自那炽烈的金瞳中看出了他的决意,应允了少年的追随。

自那以后,代号『靖世』的侠者横空出世,他智计百出、算无遗策,以极快的速度成长着,短短几年后便成了团队的核心人物,带领休养生息、几乎销声匿迹的巡海游侠做出无数义举,创造出一个个奇迹。

在策划过几场针对丰饶孽物的行动、取得不菲成果后,他成为丰饶民的眼中钉、肉中刺,并在一次大胜时获得了巡猎星神的注视,成为了祂的令使——破天荒的、帝弓七天将之外的令使。

而现在,这个声镇寰宇的侠客莫名出现在了仙舟联盟。

3

这个团圆节实在有点玄幻。

难道每年这个时节,仙舟都会用先进的跃迁技术自动将异乡漂泊的游子送回家?——好吧,要是有这技术,他早在上百年前就找到来处了。

但确实古怪。『靖世』低头思索着。将一个令使毫无知觉的凭空转移……这又是哪方势力做的,又为何要将他送到仙舟?这个与他的过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地方。

前段时间巡海游侠与朱明仙舟合作清剿丰饶民,倒确实提及过『靖世』的身世之谜,希望联盟给予帮助。仙舟方面也确实欣然允诺,尽可能让他在节日前能与家人团聚——如果他真的是仙舟人,并且还有其他家人的话。

可那是他在会议后与怀炎先生的私下约定,对方没有四处宣扬,也就不会有旁的势力知晓自己与仙舟的关联才对。

游侠这百年来还从未踏足过联盟,更不知晓自己是否出身于此,巡海游侠的绝大多数人都不清楚他的来路,只以为『靖世』原也是受赐福的丰饶民,后来被丧心病狂的同胞用作试验。

……这么说起来,不会真是怀炎先生吧。

游侠总疑心他是否早先认识自己,不然那出了名的仙舟铁公鸡怎么会答应的这么轻易,甚至没提条件。

“景元将军,你怎么在这儿?正巧,我们回仙舟玩啦!”

活泼的少女音打断了靖世的思绪,被当成那位将军许久,他这才知道对方的名号。游侠正想说他们认错了,看见她身后的人影时却愣在原地。

他总觉得……那个黑发青年有些眼熟,令人亲近,但想不起曾在哪儿见过他。

4

那是三个无名客。游侠认出了阿基维利的标志。

“几位是?”

“唉,将军,这就过分了啊。”粉发少女睁大眼睛,似乎误会了他的意思“您是说不把丹恒当故友,但咱们好歹帮了罗浮那么大的忙,又是互誓盟友,也算是新朋吧,怎么可以装作不认识呢?”

那灰发金瞳的青年也叉着腰,佯作谴责的看过来。

见到这样活力四射的少年人,靖世总忍不住温柔的笑意:“是我没说清楚,我的代号是『靖世』,一个巡海游侠,无意间来到仙舟,并非小姐口中的将军。”

“怎么会,本姑娘认错了?”少女有些尴尬,慌忙从包里拿出照片,仔细对比“明明一模一样,您装都没装!”

靖世接过她手里的相片,意外于他们照镜子一般的相似度:可他记得六艘仙舟都没有这位将军的信息,而罗浮……不是已经陷入内乱许久了吗?

至少在游侠的记忆里是这样。

然而这里竟有个与他样貌完全相同的、备受爱戴的……将军。

若是没记错的话,这个名字应该属于一个过早陨落的传奇,而他前几个月才和伙伴们温习过此人的英雄故事。

——『云上五骁』之一,云骑骁卫景元。

游侠环视四周,入眼是一派和乐融融,丝毫不见情报中各族剑拔弩张的气氛。

他看着相片,隐隐有了些预感。

不过还得先把这几个人糊弄过去。

“大概他是我的什么亲戚吧?”靖世耸耸肩“血亲不都长得很像吗。”

“双胞胎啊你!”少女气鼓鼓的。

青年也知道这听上去很敷衍,便解释说,少年时自己失忆过,什么都不记得了。故乡,名字,亲友,这个代号还是后来取的。

“所以抱歉,不能给你准确的答案。”

那少女听完一怔,虽面上不显,靖世却察觉她有些低落。

“那,对不起啊……我叫三月七,这位是丹恒,他是穹,认识一下吧!”

那寡言的黑发青年冲他点点头,神色复杂。

“你是天人吗?”靖世问。

青年否认了这一点。

那大概是错觉,若是短生种,百年前的我怎会认识他。

5

少女提出想要帮他联系那位“将军”。

放任这位与将军过分相似的人游荡在罗浮还是有些危险,于是丹恒没有反对,而游侠乐的有人送上门帮他搞清状况。

不知为何,在寻找血亲方面,名为三月七的少女好像比靖世自己还积极,又是按着穹给那位将军发消息,又是拉着他在仙舟大街上介绍美食小吃、风土人情。

趁她跑去买琼实鸟串的功夫,丹恒对靖世说:“抱歉,虽然她平时就精力充沛,爱管闲事,但今天实在有点兴奋过头了,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您多虑了,我忽然出现在这儿,人生地不熟,问路都不好问,正缺个向导呢。三月七小姐也是急公好义、乐于助人,恰恰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少年人活泼点也是好事。”游侠感慨“倒是许多年没有被当做需要照顾的后辈来看了,我还怕给诸位添麻烦呢。”

“三月大概是因为找到同类,忽然有种身为前辈的责任感吧。捡到穹的时候也是,积极的很。”

“同类?不知何解。”

“因为我也失忆了嘛,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不知道过去是什么样子。”少女捧着一大堆小吃跑回来,毫不迟疑的接话。

“本来以为穹能和我作伴,结果这家伙虽然失忆了,但没多久就和他的妈妈接上头!”

被反复点名的穹看向丹恒,手中的球棒跃跃欲试:“咱们小队的失忆浓度好像有点高?丹恒老师你不考虑合群一下吗?我下手很有分寸的!”

“有你们两个就够了,休想给我来一棍子。”

丹恒更有分寸的拒绝了他的提议。

6

三月七把小吃堆在路旁的桌子上,招呼靖世坐下一起吃,问他:“你对你的过去有什么线索吗?”

游侠仔细回忆片刻,轻轻摇头:“当年把我捡回去的人也不知我的确切来历,只说发现我的星球已经被丰饶民尽数毁去。后来他们发现我是长生种,但说不上是被丰饶民制作的丰饶孽物还是土生土长的仙舟人……为以防万一,他们从不让我与仙舟多做接触——当然,我们知道仙舟对此很宽容,只是我的监护人们放心不下。”

所以他在闯出些名头、彻底与丰饶民割裂并成为巡猎令使后,这才与仙舟真正建立关系。

“那……”少女小心翼翼的问“你不怕吗?”

“怕被云骑军抓了去十王司?”靖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随即被三月七的表情逗笑“还好,最初只是觉得『空』。”

三月七可太知道这种感受了。

“游侠们告诉我:你的故乡被仇敌尽数毁去。从那时起,我内心的空茫就被仇恨的火焰点亮了。那火焰无根无萍,甚至不知晓柴薪在哪儿,但竟是我唯一能抓住的事物。”

“很快我就不怕了。”巡海游侠晃了晃手臂上的标志“在追随巡猎、伸张正义的时候,我找到了自己的前路,有了志同道合的同伴,他们填补了我的内心。”

“甚至直到现在,我已经不再思索『过去』为何物,那片虚无的断崖在我生命中只占了很少的一部分,它仅仅是我人生的开端。”

游侠看向少女,温和的说:“或许你也会这样,在某一天发现:曾占据全部心神的答案不过是个值得惊喜的礼物。”

“更或许……在此之前,你已经找到来处。”

7

太温柔了,这个人。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列车小分队已经被他完全攻略,跟他乐呵呵的喝奶茶炫点心,问什么说什么,甚至怕他听不懂还掏出先前拍的许多照片。

若不是丹恒理智尚存,怕是列车组的底细都被摸清了。靖世自己本人的信息却几乎没透露什么。他对他们买的一大包点心露出感兴趣的眼神,却只在三月七强推之下尝试了几个有包装的化外零食。

他们只知晓这个人的代号,那些背景、经历则半遮半掩,模模糊糊。

难搞,连高攻高防这一点也和景元将军完全一致。

游侠并不介意丹恒略带防备的眼神,他比较在意开拓者口中的『景元』将军:照耀罗浮七百余年的“太阳”?

“总感觉靖世好像比我们大了许多。”穹咬着吸管,含糊不清的说。

丹恒不得不提醒同伴:“他是长生种,倘若真的与景元是双胞胎,那现在该有七百八十二岁了。”

不过丹枫的记忆告诉他,根本没可能有这回事:景元是景家独子,没有旁支亲戚,也没有兄弟姐妹。

“看来我与将军并非双子。我测过骨龄,约摸只有一百二十六岁。”

游侠出人意料的年轻。

穹热情的举起丹恒的手:“第一届年龄比拼,冷面小青龙以二百三十七岁夺得冠军!”

“没有这种比赛。”

丹恒习以为常的抽回自己的手。

8

这个相似度和年纪……他总不会是景元的孩子吧?

丹恒观察着那闲散自然的游侠,忽得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这个猜想很离谱,更离谱的是他在脑子里过了一圈,发现还真有这个可能:

等等,这么说起来,丰饶孽物……百年前第三次丰饶战争已经打响,虽未波及罗浮本舰,然而将军的确曾遵从军令率军前往方壶支援……

莫非在那时他的孩子在战争中流落异乡,在不知身世的情况下,误以为自己是被改造的丰饶孽物,这才多年未曾登上仙舟、接近云骑军的守备范围?

小青龙看那白发游侠的表情更加奇异,游侠察觉他的目光,冲他笑了笑,却见丹恒的目光更奇怪了,掺杂了些欣慰、遗憾,还有些其他什么东西。

巡海游侠……按丹枫留下的记忆,这算子承父业吗?

他们四人又聊了一会儿,说起绝灭大君、建木之乱,说起那些冒险,随后穹接到神策府通信,说将军今日有要事,大约要晚些时候。

倒是没过一会儿,符玄发了全息通讯过来,说自己算到什么有关将军的问题。

于是太卜冷不丁让被两个开拓者簇拥着出镜的游侠吓了一跳。

“我道为何卦象如此……罢了,他的确没有伪装。至于和景元的血缘关系——世间再没有人能比他们更亲近。”

打量了他一会儿,符太卜笃定的说:“你和他很是不同,有些事我不方便说,还是你们自己聊比较好,晚些时候景元会去找你。就我个人而言,希望你能在罗浮玩的开心。”

这下靖世原本的推测便有些站不住脚,他犹疑的想:这将军……莫非真是我的父亲?

呆在这里瞎猜干等也不是办法,穹想了想:既然你初来乍到,还要等人,不如一起去金人巷逛逛?

“不远,在那个路口走几步就到,我们跟素裳约好了,打算一起去看我们的建设成果!就是可惜今天白露坐诊,不能一起出来玩。”穹可惜的说“还指望跟她蹭金人巷的联名节庆点心呢。”

好啊。游侠饶有兴致的点了点头,趁三人解决点心的功夫,继续观察这片繁华的洞天。

仙舟遭逢大乱,甚至有『毁灭』的令使入侵,然而就游侠的目之所及,仙舟居民的日常生活却并未受到多大影响。

港口星槎往来不绝,小吃摊弥漫出清甜的香气,没有人要求贪玩的小孩们待在家里躲避祸乱,甚至茶馆还有功夫编写英雄救世的话本。

这繁华而平淡的生活让游侠略有不自在。他往往风里来雨里去,走过各色世界,贫穷的、富有的、苦寒的、酷暑的……但从没有真正属于他的来处,也从不为什么停驻。

得知自己可能身处故乡,他却总觉得自己真如普通的异乡人般格格不入。

游侠垂下眼眸,忽然开始思念起那个从未在记忆中出现、却与他同病相怜的星球——自己曾是它唯一存在的证明,如今倒是连这点都不剩了。

既然那颗星星不曾让惟一的子民留下,或许这艘仙舟最终也不会令他驻留。

就当是新的旅游路线吧,不过那位『景元』将军……倒是把罗浮打理的很好,比他想象中太平多了。

9

也比他想象中的受欢迎太多了。

被小食、花朵和礼物淹没后,『靖世』无奈的想。

即使他解释自己不是景元也没人信,而显然他们都在此处发散过“微服私访论”——游侠怀疑仙舟人都看得同一种话本。

所有多给他食物、还给免单的店家都只是笑的一脸慈祥,一边“嗯嗯嗯您不是将军,只是我们今日做节庆活动,您刚巧是我们的第九百九十九个客户”,一边在他的怀里放些零零碎碎。

“我真的不是将军。”毛蓬蓬的白发游侠着实无奈“我只是个路人。”

没人理会他的挣扎——也不能说完全没人,但听进去的那些人眼神却更诡异了,一副恍然大悟且更加慈祥的样子。

靖世余光瞥见他们满脸得意的继续做生意,好似打了胜仗的士兵,将成功投喂将军视作值得炫耀的功勋。其他本地人积极管束那些一惊一乍颇为没数的化外民,却也毫不掩饰的把将军当做谈资。

“将军今天这身倒是有些少年气。”

“好看的紧,回头上店里看看有没有同款!”

“今年团圆节将军竟没在神策府过?”

有店家看他不愿堂食,可手中零碎的东西太多,怕妨碍他逛街,还体贴的送了个扁扁的框,用来装路上的买的零食点心。

游侠觉得这框太小,推脱装不下这许多东西,热情的店家却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收随便找的理由,干脆从他怀里的零食山顶拿了几个,直接往里塞,用事实证明这个框的容量。

原来仙舟小说的“内有洞天”“袖里乾坤”是写实啊。靖世如猫一般睁大眼睛。

装完东西,游侠低头观察那小框,框沿上别着一个格外有既视感的白毛笑面猫猫头,还扎着和自己同款的高马尾。

……他记得仙舟将军都挺有威严来着?他不确定的想。

丹恒和穹已经找到了云骑素裳,他们好心上前引路,一同拐去角落躲避热情的人群。

那些居民见此更确信他的身份,但靖世已经懒得解释了——一切麻烦交给那位将军吧。

到了安静的环境,游侠不自觉松了口气,随即兴致勃勃的探索收到的礼物。

他嗅了嗅框里的小吃,在这个不大的随身洞天里快乐探索,忽而循着气味左翻右找,寻到了一罐看起来是某种动物奶的东西:“我觉得我该见过它,这气味很是熟悉。”

“这是仙舟的特产浮羊奶,热的时候是甜的,凉了就发苦。”丹恒看了一眼就给出答案,又伸手帮他翻出一个粉色的蛋糕,介绍道“早餐搭配貘貘卷更佳,你现在可以试试,免得回去加热。”

那他就不客气了。靖世晃了晃瓶子,仰面将热乎乎的特产饮下。

浮羊奶入口的一瞬间,游侠的味蕾顿时被唤醒,满是香甜浓郁的奶香充斥着他的口腔,记忆里从未出现却过分熟悉的味道冲开了他的防线,让游侠不禁眼眶一热。

他怔怔的放下手,看着空空如也的玻璃瓶,无端冒出一个念头:

我应该就是仙舟人的。

“是不合口味吗?”三月七小心的问。

她总觉得这人看上去好像下一秒要哭出来。

“不,别担心,只是个……迟来了一百多年的礼物。”

靖世深吸一口气,微微阖了阖眼,无比肯定:

“这里是我的故乡。”

这一瞬间,他看起来与那位神策将军完全一致。

10

这片仙舟给他的熟悉之处太多了。

无论是令他莫名心悸的『景元』、面容熟悉的黑发青年,还是这些本地美食。

“知道自己可能是仙舟人是一回事,踏上这方世界,切实感受到过去自己的生活痕迹又是一回事。”游侠自嘲的笑笑,按下喉间酸涩。

“一百多年……我还真以为自己不在意了。”

他重新打起精神:“此番还要劳烦诸位替我介绍罗浮的风土人情了。惭愧,虽然是本地人,却半点不晓得如今的家乡是何模样。”

素裳才被三月七分享了这位新朋友的过往,热心肠的云骑少女拍拍胸膛:“寻到自己家乡就是好事!我是才从曜青来的,对罗浮也不太熟,但联盟子弟守望相助,都称得上老乡。要是你以后再有问题,记得和我说,咱云骑军就是乐于助人!”

“那我就不与素裳姑娘客气了,既然金人巷是姑娘与穹一同参与建设,那想必对此处更加熟悉,可否推荐些店铺?”游侠请求。

“好啊!恰巧今天团圆节,夜里有庆祝活动,我们空出时间去看看,庆祝你回到家乡!或者你现在想吃尚滋味的红油乱斩牛杂吗?我请客——你能吃辣吧?还是来点清淡的?”

“我都可以。”游侠一副放松的姿态,笑着说“果然,当自己是仙舟人时,身边有云骑总是令人放心。”

“那是!”少女自豪的说。

11

霄翰提着尚滋味的外送经过,见他们几个在,便上前打招呼:“几位来玩?是了,夜里有庆贺典仪,驭空大人也说要出席开幕,来凑个热闹。”

他又犹豫的和靖世打了个招呼:“所以,这位真的不是……额,将军?”

霄翰确实听了一路传言,有人说将军来金人巷玩,还有人说那不是景元,只是长得像的少年人,更有人说那是将军的孩子。他正想回去将这桩事当谈资分享给父亲,可巧一拐角就撞上了。

乍一见,霄翰还真没分清楚此人与新闻里的将军有什么区别。

“是吧,我最开始也吓了一跳呢。三月七倒是有说长得很像,但也没说过这么像啊。”李素裳心有余悸“好似将军从校场追到金人巷监督军容一样。”

丹恒默默点头,在宣夜大街看到这人的一瞬间,他有一种前些日子在丹鼎司遇见景元的既视感,好险没报告龙女和太卜、把他当作出逃的病号抓回神策府。

游侠哭笑不得:“那还真是抱歉啊诸位。”

“景元?”他们身后传来不确定的声音。

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年轻人们下意识转身看去。

“霄老大!”

12

待和老板说清楚靖世的来历,这位倔强的匠人略一思索,得出了和丹恒一般的结论。

“嘿!那小子,有了小孩也不说一声。”霄老大站在店内,擦了擦手里的零件,用极其肯定的语气说“甭寻思了,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谈的对象,但你肯定是景元家的崽儿。”

他冷硬的表情难得软下来,纵容靖世探头探脑的摆弄放在柜台上的零件,没有斥责,反而不知从哪个柜子里又摸出了几个毛茸茸的机关动物,还和气的跟靖世说哪些不能碰,哪些可以随便玩。

“都是很久以前的老东西了,索性放在柜子里没积灰,时不时也会消个毒、洗一洗,要是喜欢就拿去。”

靖世确认此人对他是真心实意的好,于是绽出一个热情的笑容,对匠人道谢,随后就将脸埋进那些绒布兔子狮子猫玩偶中,满足的吸了一大口——这些小玩意儿还挺对他胃口的。

霄老大又对着丹恒愣了一会儿神,随后默默转开头,不去管他。

“将军家的小孩?”李素裳震惊,追问道“您怎么知道的?可别哄我们啊。”

这要真的……她前几天还说将军的坏话呢。年轻的云骑新人脑内迅速上演了一出“将军缴敌破步离,却失骨肉徒恨遗”的故事,觉得良心受到了深刻的谴责。

霄老大知晓景元的秉性,寻思自己多少能猜出点:“他瞒着不说,大概是觉得这孩子落在丰饶孽物手里,再也找不回来,就觉得说了也只是徒增伤感,不如克服外敌、亲手报仇。”

“没可能是亲戚家的吗?这么多年,也没听将军有对象啊。”

“景元那小子哪有亲戚?三千年单传,跟旁系隔了不知多少个洞天,要有亲戚那还得了,八成是他悄悄谈了个——景元要是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哪能透出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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