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都的城墙上悬挂着楚怀军的旗帜,过去二十多年了城墙依旧没有重新砌上新的砖瓦,当年朝廷本想拨银子下来的,但当年那一战国库空虚,久而久之便耽搁到了如今。
越都不比其他都城,越都分为内外城,外城是楚怀军的驻扎地,城门分为西北两门,楚怀军驻扎西门也就是越都的主城门。
当年百家高喊让后人铭记今日之耻,好在城墙虽被大火灼烧依旧坚牢,越都城前修了一条护城河,想要入城需得过桥。
此桥亥时封,卯时开。
一批黑马从远处奔驰而来,过桥时侍卫真要拦截,马上的人一只手握着缰绳一只手抬起令牌。
侍卫们立刻行军礼再抬头时马已经踏入护城桥,城墙上的哨兵冲军营里大喊。
“将军回来了!”
营帐里的士兵们纷纷出来迎接。
沈澈勒马看向他们道:“传左骑将军入主帐。”
有名小士兵立刻跑去传人了。
走入主帐沈澈坐于主位上揉了揉眉心,原本他一个赶回来不至于这么久的,途径槠山趁着暮色又潜进去探查了一番,已经人去楼空了,想来是那日他的闯入惊动了满达人。
“将军。”肖知走进来恭敬的抬手抱拳行礼,“内鬼查出来了。”
当时宁予去江南途中遇刺一事早早派人去查了,肖知眸光暗了暗严肃道:“不知将军可还记得当年军妓一事,当年其中一个军妓将满达的密信悄无声息的给了一人,而后那人便离开那有军妓的帐子传递了消息,也就是说当年杀漏了他们。”
“其中,那些暗中进入大殇的满达人也是他们干的。”岑安依旧臭着脸色,抬抬手行礼,“借着轮值给一点点松了边疆商道的排查,真是砒霜如蚁,但致命。”
“人呢?”沈澈冷声开口,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按理来说几个普通侍兵翻不起什么浪来,可偏偏日积月累已久一点点松了边疆商道。
“死了。”
“畏罪自戕。”肖知补充着,“早在开始彻查时挨不住审问,服毒自尽。”
“倒是巧合得很。”
沈澈摩挲着墨玉,脸色阴沉。
“可有遗漏。”
“没有了,其余人死于军师大人剑下。”肖知看了眼天色,“今年初越都的百姓又挨饿了,军中煮了点粥水施下去可咱们自个也不够吃啊……这战该如何打。”
受冻挨饿军中最是难熬,要是天冷了打起来了还说,打着打着就杀疯了,身子也就热了;要是炎夏打起来那才是真的难熬得很,战场上刀剑无眼,沈澈每每都会将战死的兄弟们带回城外一个个安葬。
越都几里外有个冢,被称为烈将冢。
战死沙场,安葬故土。
“笛勒在汴京城。”
这话倒是提醒了肖知与岑安,若笛勒在汴京城那谁替满达出战?满达近年来从未听过有新将之才。
沈澈忽的咳了起来呕出污血。
“将军——”还没说完沈澈就抬手制止了肖知与岑安,手抵着嘴唇让他们别闹出动静来。
沈澈年前回京述职本不会在汴京城待那么久,那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天子留下为牵制。
二是重伤归京休养。
沈澈是后者,他去年与笛勒虽然重创满达一战也伤了根本,此事没有多少人知道,为的就是不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