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件屋子的窗台仅隔着花窗,隔壁屋的房门落了锁,涂惟灵不过一个翻身就跳了过去,安稳落地。
接近男主还是有些困难,但是可以先接近女配,打探消息,况且宣祐笙这人实在有趣。
白天这两个房间格局还相差无几,如今便是天翻地覆,窗台还是同样的那片月光,只不过被满地的奇花异草给围住了。
“何方宵小,竟敢闯入本小姐的玄玑阵。”话音未落。
那灵蔓从花盆中刺出,涂惟灵轻松避开那三道机括,却不料地板突陷奇门遁甲,一个愣神,那些枝叶便将她绑住,并无伤人之意,玄铁锁链从天而降,一道道锁重重扣上,布下天罗地网。
涂惟灵故作懵懂:“小姐,是我。”
“机厄阁第九层阵法,纵是飞鸟也难脱身。”宣祐笙双手抱胸,轻蔑一笑,“你来干嘛?”
涂惟灵双手都被束缚住了,只能吹吹刘海毛,无奈道:“看你的房间花开得不错。”
驴唇不对马嘴,涂惟灵惯会转移视线。
宣祐笙心生邪念,偷笑了一下:“你如此喜欢,那就跟我换。”
涂惟灵:“那你先帮我解开。”
宣祐笙那鲜妍的裙摆像朵花一般漾开,她从耳后发网取下玲琅的工器,一环一环地解开锁扣,动作轻巧熟练,所有机关都听命于她,三声叩响后,道道落下。
别忘了,宣祐笙可是破格进入奇工家,机厄阁中最年轻的机关师。
她因解下上古遗宝千蛳变而扬名,十三岁就被收入山门,如今已是机厄阁长老天下第一甲师的首徒。
宣祐笙将六阔刀斜插入云髻,寒光印着眼色愈发凌厉,她轻轻拍了拍手,神色懒懒地靠在那榻上,长腿交叠着,轻蔑地勾了勾唇:“喂,我可是奇工宣祐笙,你是哪家的?小、毛、贼。”
涂惟灵忽作鸽子翻身,掸掸膝上的灰:“草堂参诡,涂惟灵。”
草堂?宣祐笙上山四年,只是听说,那儿住着傻子,从没碰见过那里的人,听起来怪穷的。
今早两人的见面并不算愉快,涂惟灵尴尬一笑,摸了摸炸毛的后脑勺。
她笑得憨傻:“你手真巧。”
宣祐笙一愣,张扬外泄的刺,被涂惟灵就这么松松垮垮地一挡。宣祐笙直勾勾地看着她,接下的眼神很是淡然,阿谀,恭维,奉承?这些都不是,她是结结实实的傻。
涂惟灵的心真的不能再真,一下便让性烈如火的宣祐笙哑了声。
“宣师妹,我想看看你的发簪。”涂惟灵是真的很想看看。
“看看可以,手脏别碰。”宣祐笙面露嫌弃,但手还是诚实地把发簪取下,跟没见过世面的家伙炫耀一番,“喂,不对,你凭什么喊我师妹?”
宣祐笙恼道:“你上山比我晚,该叫我师姐!”
她年纪虽小,但是辈分倒大,论资排辈倒是从来没吃过亏。
“好好好,师姐。”涂惟灵答应下来,观摩着那法器问,“不过,这发簪怎么长得像螺丝刀?”
黄铜制的六阔刀悬在距涂惟灵三丈处。
“没见识,这可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宝贝,六阔刀。”宣祐笙眼神鄙夷,但还是耐心解释,“能破天下万千机关,纵是那公输九连环,木牛流马,也比不上的巧夺天工。”
她眼中光彩熠熠,端视这宝贝,爱不释手。
涂惟灵看着她,目光里不自觉流露出莫名宽慰。若是没遇上男主,宣祐笙会是个刻薄但热爱自己事业的家伙,一遇上男主,什么都抛诸脑后了。
只见她皓腕轻抬,金铃脆响。
男主,真是害人不浅。
“那你今早为何不换房,偏要现在换。”宣祐笙不解。
涂惟灵脸不红心不跳:“啊?我还没答应啊。”
霎时间,宣祐笙那雪脸被烙红了一面,气得迟迟说不出话来。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还倒打一耙之人,简直丧心病狂。
怒发冲冠浓缩成一句毫无攻击力的“不要脸!”
没了机关阵,手无缚鸡之力奇工家的弟子,怎么打得过身经百战的小滑头?
涂惟灵故意为之:“对面那栋楼住的莫不是大名鼎鼎的苍越离师兄?”
话音刚落,便不着痕迹地朝窗外瞥。
宣祐笙越想越气,气得发髻都散了,那即将出现小女儿家的近乡情怯化作了破釜沉舟的撕破脸。
“住口,住口,住口。”她丝毫不管这这间房差劲的隔音,“你这般厚颜无耻之徒,怎配提苍师兄的名讳。”
饶是这句气话,她仍在“苍师兄”这三个字上放软了声调。
绯红不由分说地覆在她的双颊之上,含羞带怯。还是个听见心悦之人的名字便会害羞的小女孩。
系统:【检测到书中剧情,女配宣祐笙曾为男主写下整整一本行止居簿,一次偶然意外被苍越离发现,两人结下不解之缘,宣祐笙彻底爱上男主,后因身份产生隔阂,她为证明真爱,以身饲剑,终成剑灵。】
短短数句话,又勾勒出一个为爱奋不顾身的女子。
原著这是不把女配当人整啊,什么虐身虐心的都往她身上招呼。
看上去他们是一堆被命运挫折的苦命鸳鸯,实则离开肉身,失去鲜活,从始至终,就她一个。
涂惟灵深深叹气,无奈扶额。
“你这是什么意思?”宣祐笙一脸警戒,想到她此前种种行径,最后恍然。
“你不会也仰慕苍师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