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师兄。”
听到她说话后,两个人都放心了。
晚上等所有人都睡了,涂惟灵慢慢坐起身,她上学时就经常这么干,沙包从不离身,晚上偷偷溜进训练场加练,以至于她的夜视能力都提升了。
练得血液奔腾,烫得头昏脑胀。
涂惟灵仰躺在黑硬的土地上,望着天,望着那一跃而起的红日,那层峦起伏的山,那高远深邃的苍穹。
“系统,听得见吗?”
都快把她忘了。
不灵系统:【我在——】
涂惟灵心头一凛,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出现了。
“这本书里的世界真的是虚构的吗?”
冷不提防地问出了困扰她已久的问题。
涂惟灵在这里呆了将近两个月,可是她遇到的花鸟草木,都那么真切,她碰见的人,都如此具体。
“我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涂惟灵看着自己的双手。
那双遍布浅疤的手,从小便跟随她的手。
系统没有回答。
谁又能解释系统的存在是否真实?
寂静的山林,她一人独享。
涂惟灵大笑两声,震得山鸟飞逃:“系统,告诉作者,这个世界不过是打磨我的工具。”
“而你,因我存在。”
积学斋。
涂惟灵天刚亮便来了,如今她在凝气境,能看权限也提高了一级。
每个流派都有各自的藏书,有些只允许本宗的弟子借阅,有些关于历史的可供所有人阅览。
草堂连砖瓦都买不起,涂惟灵不指望能有什么厉害的藏书。
这些书中难免会编入些不那么入流的野史,例如,剑元山和奇工家的机厄阁联姻,就是为了能白拿各种武器;丹道和逍遥也曾因为一条河的划分吵得不可开交。其中草堂每次都是处于一个浑水摸鱼,能避则避的角落透明着,恐怕是其他流派的掌门长老,都不想被冠上以大欺小的恶名,索性就把参诡踢了出来。
独善其身也挺好。
参诡之所以特意分开立宗立派,就是因为这些人的天赋不详,难以被笼统归类,所以先前参诡的弟子都是有啥捡啥,有啥学啥,包罗万象,融会贯通。
这草堂不就生来是涂惟灵的去处吗?
涂惟灵来这个世界闯荡,既没有系统束缚,又没有严苛的规训,有什么好顾忌的?
想到这儿她立即提了兴致。
继续画阵,勿规石走起!
脚下生风,天旋地转,化作一缕薄烟。
涂惟灵居然一次便成了,面前是一片竹林,是上次常吉老头带她来过的竹林,不远处的空地上还留着她画的阵法,任凭风吹雨淋都消不掉。
青竹、密林、淡风、烈阳、一片空寂,灵气四溢,集天地之精华,不失为一个修炼的好去处。
这片竹林说大不大,但恰巧有快干净的空地,竹子又刚好能做她练习的木桩。
不就是天时地利。
涂惟灵先吐纳呼吸了一阵,待心彻底静下来。屏气凝神,感受体内灵气流转,如泉般流经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五内澄明。许是与崔义的那一战帮了她,气脉居然毫无阻滞。
丹田中的气似乎慢慢凝成一团,
浓淡不一的雾散了,草木舒展,竹木翠林,不雨而润。
“咄——”
一排翠竹应声而裂,从中横断,锋利的,硬生生,断口整齐如刀劈。
她又试了一试。
眼前的一排竹林就这么劈开了,同绢本画布一般,划开一道亮绿的口子,周遭一切静得出奇,画中人款步而来。
她就像那误窥桃源一隙的武陵人,激动又忐忑,最好是能遇见个洛水神女,真叫人心痒痒。
山中已有山,林中亦有林。
那初绽的桃花怎经得起这般剧烈震响,纷纷脱落枝头,随风而动,宛转飘落,恰似撒了漫天花雨。
她往前走。
穿过那折断的毛竹,惊险躲过那些余刺的阻挠。折断的竹铺成脆嫩的路,竹枝头上还卧着无数未落的竹叶,受了些浓雾,好似不知伤了根本,仍在那儿无心无肺的抽长,叶片锋利,宁折不屈。
站在那树树桃花下。
涂惟灵望出了神。
竟未察觉到,那粗树上睡着一个人。
树影罩着,她只能看见绾色轻纱垂落,逶迤而下,同那漫树桃花,浑然一色。
她愈发好奇,打算上前一探究竟。
只听,那人声音冷而清晰,尾音勾着笑意。
“画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