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么吵!”师姐开口抑制住吵闹声,“这不还剩两次。”
涂惟灵此刻还是没有什么压力,自知:她那种程度的传送阵,可不是听几句毫无营养的嘲笑就能成功的。
和第一次步骤相同,只不过第二次失败时,勿规石突然悬停半空,地面隐现血色纹路。
这下好了,众人皆道她是只中看不中用的纸老虎。
涂惟灵盯着某处看了良久,头脑放空,眼神冷淡无神。
“师妹,快点开始吧,最后一次了。”师姐看向她的眼神很是清傲,没有怜悯也没有嘲讽,一视同仁。
涂惟灵点点头。
还是和前两次动作相同。
只见,半空中突现血色咒文,飞速旋转,不过须臾。
众人尚未惊呼,那血色咒文如血管般在空中虬结,青石地砖发出一声龟裂脆响,阵心灼出一道焦黑——空间拧转的嗡鸣声,涂惟灵化作一道绯烟消散。
阵中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什么!”
“恐怖如斯!”
有弟子不信邪,捡起那勿规石仔细打量:“这不就是普通石头吗,怎会有如此威力?”
他们的阵法多半需要精密高级的引导器。
涂惟灵勾唇:“在我手里,它不会普通。”
她这次只传一半就回来了。
涂惟灵双手抱胸冷冷地环顾四周,让她传一块灵石,这不是为难人吗?
那一张张不可置信形状各异的脸,很是好看。
自那日起,她尝试了数次,每次都只能传一半,再也无法回到那个地方,不过多试几次,她的成功率就慢慢上升了,回来的时间也逐渐缩短。
涂惟灵面不改容地站在原地。
在周围人眼里不亚于,天才正看着自己满分考卷束手无策。
“师妹,可还有不满?你可是此次传送阵考验中唯一一位将自己传走的弟子。”方才替她解围的师姐温柔询问。
涂惟灵:“师姐误会了,我方才在想下山需要买的东西。”
周围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崔义还是同往常一样,左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剑柄,此刻那血梅铜印已被磨得发亮,仿佛随时会扑出剑鞘:“真会耍花招,还不是纸老虎一只。”
涂惟灵漠漠然朝他投了一眼,皱了皱鼻子,伸出五指在空气中挠了一爪。
说实话,她还挺喜欢老虎的。
随后转身就走,没工夫和他斗嘴。
其他弟子不知道两人间的恩怨,经此一遭后,只会觉得崔义在无能狂怒。
*
一回到草堂,她就听见自己那讨债鬼师父的嚎叫声。
“好徒弟!听说你技惊四座,一举成名,为师可太欣慰了!”常吉平时可不见的有这么积极。
他甚至贴心地把想吃的东西记在了一本册子上,将册子小心地塞进涂惟灵包裹里,颇有几分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模样。
“落月台的浮春酒要二十年陈酿,金阑巷东侧有家食仙居,竹筒饭里一定要加烧乳鸽,这是为师的独家秘方,万万不可传人。还有胡麻饼一定要将两侧烤得焦焦的!”常吉好似在临终嘱咐,“咸甜口的都要,你最好用布袋包住,冷掉便不好吃了。”
涂惟灵不耐烦地将双手摊开向上。
“没钱、白搭。”
她毫不留情地索要跑腿费种种。
常吉面上一囧:“等回来师父在给你结。”
“没钱、不买。”
涂惟灵可不这吝啬老头留情面。
常吉不忍将腰间钱囊掏出说:“又没说不给,你就如此不信任师父?”
师徒间哪有什么信任,难道不是利益吗!
“师父,你不也知道,信任往往是最脆弱的,唯有利益才能长久。”涂惟灵也是个人精。
她不多收钱,可这跑腿怎么着也值两块上等灵石。
涂惟灵扭头问宋逾:“师兄,你要我帮你带东西吗?”
宋逾摇了摇头:“不、用师妹。”
自己师兄都比师父懂事。
“对了,你这个月帮为师清扫一下台阶。”常吉得寸进尺,“一路上能捡不少宝贝呢。”
只不过,常吉虽然每月都在三千阶上活动但却无法下山,终究是个迷。
第二日一大早,涂惟灵就领着两只脱油瓶和师父的尊尊教诲下山去了。
下山的路比上山轻松多了。
她第一站便到了师父口中赞叹不已的食仙居。
小扇看着那木牌子上的图案便忍不住咽口水,更别提那满街的香味,灶头乱窜的火舌,霸道地勾着他们的味蕾。
涂惟灵早早将扣下的墙皮捏成了好几块灵石,正打算在这食仙居吃个痛快。
“老板,将你们这儿的招牌通通给我上一遍。”
“好嘞——”
那掌柜也颇有眼色,热情上茶,许是今日从学宫下山的客人多,来者皆是有钱又好说话的主顾,他也是赚得个肚儿饱。
“客官,我们这儿的招牌卤烧鹅,只剩下最后一只了,被……”那鼠目往门口一瞟。
“最后一只烧鹅,我要了。”
门外的声音琳琅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