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没人敢靠近季书淮了,两边都空了出来,空着不太好看,凌羽和凌芊芊坐过来,补上了空缺。事实上,只有他两个人能坐过来,只要换成别人,定会看见某条蛇露着毒牙,阴森森的盯着你。
“下来!你不要自来熟好吗?我跟你不认识。”
君临不动,甚至还往季书淮的衣领里缩了缩,贴到温热的肌肤。
季书淮:“……你要不要脸。”
君临不语,晃了晃脑袋,神情美滋滋的。
这样亲密的接触只有他才可以。
差不多每个人都找好了自己的位子,准备开动呢,一个绿绿的人跑了过来,全绿色的,好绿啊,像穿了吉利服的猴子。
季书淮从来没见过这么绿的人:“这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凌芊芊不敢说话。
本来热闹的氛围,因为季书淮的笑声,安静了许多。他们都不敢笑,低着头,跟雕塑似的。
只有凌羽敢说话:“花花。”
“花千棠……你怎么那么绿啊哈哈哈哈哈哈!”季书淮笑死了,其实也没那么好笑,但是想一下那个画面,有个野人傻不愣登的跑过来。
花千棠郁闷坏了,他还没完全恢复,灵力不太支持变成正常人,只能绿成这个样子出门。
凌羽帮花千棠说话:“那是,是,生机,的颜色,很,健康。”
季书淮笑着拍了拍大腿:“生机,太生机了!”
花千棠道:“你脖子上那盘黢黑的像被晒干的排泄物的是什么东西。你把排泄物挂脖子上啊,有趣,实在有趣。”
君临道:“你这棵没脑子的藤,连自己的爱人都记不住。”
花千棠的脸绿出新高度:“……君临!你把丹青谷的流光花还给我!”
“进了我的领域,就是我的东西。”
“……”
形式不太对,凌芊芊赶忙道:“两位,吃饭啦!尝尝新酿的花酒,可甜了。”
“是吗?我尝尝。”
“不许喝。”君临用蛇尾不轻不重抽了下季书淮的锁骨。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季书淮哼了一声。
“……”
君临趴在季书淮的颈窝里不说话了,安静的像死了一样。
季书淮道:“不是我吹,我的酒量,喝趴下你们全部的人都没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跟君临做对,别人都是用碗喝,季书淮偏抱着酒坛子喝,人家喝一碗,他喝一坛。
他高举酒坛,红着眼睛大声喊:“敬新生!敬春天!敬我们!”
君临抬了下头,艳红的耳坠擦过他的脑袋,冰冰凉凉的。碧绿色的眼睛没了宝石的光泽,像是赝品。
他们都清楚,肉|体距离再近,两颗心不在一起,又有什么用呢。热闹的欢庆里,君临静静的陪着季书淮,看着季书淮尽情放纵,心里泛着无法形容的苦涩。
喝到最后,季书淮跟全族的人拜了把子,称兄道弟的,甚至当起了媒婆,拉郎配,别人拉都拉不住。
抱着酒坛子晃晃悠悠走着,随手摸了摸脖子:“什么东西,凉凉的,咦,我怎么把干屎挂脖子上了。”
君临:“……”
季书淮一把扯下来君临,瞪大了眼睛:“哎呦,是蛇啊,来来来,你也喝点,喝了我跟你拜把子,给你介绍母蛇,让她给你生一窝小崽子。”
“……季书淮,你找死!”
季书淮捏着蛇嘴,硬是给君临灌了一坛酒。君临化为人形,单手抱着季书淮。
季书淮一手拎着空酒坛,一手摸着君临的脸:“哟呵,这么帅的蛇啊,给爷乐一个。”
君临单手将季书淮打横抱起,脸色沉沉。
此情此景,花千棠只想幸灾乐祸:“他才几岁,你都活了几千年了,跟他一般见识做什么,轻点折腾他,玩坏了你又心疼。”
君临冷冷剜了花千棠一眼。
季书淮甩了空酒坛,伸手拍拍君临的脸:“干什么?还挺高冷啊,说说吧,几千块钱能买你一笑?”
君临擒住季书淮的手,防止他乱摸,抱着他离了席。
还没走几步,季书淮就开始在君临怀里乱扑腾:“不要回去,我要玩秋千,玩秋千!”
君临抱着季书淮到秋千那里,握着季书淮冰凉的手放到藤上,再三嘱咐他,一定要抓紧了。
季书淮烦道:“知道了,你怎么比我爹还啰嗦。”
君临没说话,走到季书淮身后,轻轻推着他。季书淮快乐的直哼哼,舌头都捋不直了。
突然,他手一松。
眼看就要脸朝地栽下去。
接近大地的那一瞬间,君临垫在了他身下。季书淮趴在君临身上傻笑:“反应真快啊。”
“你喝醉了,我们回去休息。”
季书淮两手分别撑在君临的脑袋旁,朦胧的醉眼打量着君临:“你的唇好红呀。”
说着,他就要吻下去。
即将触碰的一瞬间,君临撇开头,季书淮亲了个空,嘴唇堪堪擦过君临的脸颊。
季书淮气得直哼哼:“去你妈的,老子还不稀罕亲呢。”
他从君临身上滚下去,和君临并肩躺在花丛里。胳膊靠的很近,只要稍微动一下,就可以牵到彼此的手。
他们却默契的谁都没动。
看着亮晶晶的星空,季书淮用力眨了眨眼睛,道:“忍受情欲的煎熬,那滋味好受吗?你个傻逼,竟然把自己当成棋子。我还没弱到什么事都要你保护的地步吧。你总是什么都不说,瞒来瞒去有什么意义……”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作为交换,你也告诉我一个秘密好不好?”
“好。”
他喝多了,在胡言乱语。
“君临,我不叫季书淮。”
“我叫林墨。”
“我告诉你了,你也知道我是谁了,就不会再走火入魔了吧。”
“我也不知道季书淮什么时候回来,或许等我收集完四大圣器,打败最终BOSS后,你的爱人就会回来了。”
君临没说话,安静的像是睡着了。
季书淮喃喃自语:“你个傻逼。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我最讨厌别人瞒着我了!我连唯一的秘密都告诉你了,你能不能对我坦诚一点!告诉我你在计划什么!”
“我没想知道你的秘密。是你自愿告诉我的。而且,你是谁于我而言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你体内有媚骨就好了。”
“你耍我?你刚才说的好是什么意思?”
“我是怕我不答应你,你会耍酒疯。”
“……凭什么!?我要知道一切!我究竟是谁?我是不是季书淮?我是不是去过别的世界现在又回来了!?”季书淮翻身骑到君临身上,居高临下看着君临。
君临安安静静看着他:“你像个疯子。”
“你妈。”
“我喝多了。”
季书淮从君临身上下去,摇摇晃晃往回走。
君临道:“你没醉。”
季书淮身形一僵,轻笑一声:“关你屁事。”
其实他也没那么喜欢君临。
不是非君临不可。
他若是喜欢君临,耳朵上的铃铛早响了。那枚金色的铃铛早就黯淡,那日在吟花泉,铃铛上的心头血洗掉了。
他不喜欢君临。
他对君临的感情不过是对强者的依赖罢了。如果有一天他变强了,他一定会毫不犹豫踹掉君临。
对君临的所有感情都是错觉。
是他年少,错把热血的友情当成了缠绵的爱情。
还是太年轻啊。
季书淮嘴里哼着曲:“分手应该体面,谁都不该说抱歉,何来亏欠……我敢给就敢心碎……”
【107:宿主您疯了吗。】
“滚!”
他就借酒劲无理取闹这一回。
以后再不干这种傻逼事了。
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