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位云骑军关系好的兄弟,纷纷红着眼眶,不可置信地看着说出这话的丹恒。
包括就连诸位仙舟人都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一时谁都没有动作。
而丹恒好似对这种目光浑然未觉,又好像是他早已习惯了他人的注视,顺手摸了摸傻掉的白露,将小姑娘的头发揉乱了些许,边嘱咐道:“只不过此番虽然捡回一条命,但是他们二位必然会折损两百年左右的寿数,不知何时就会因寿数终了而死亡,如果不再次被【丰饶】感染精神就不会堕入魔阴身,寿数终了后虽然还会变为丰饶孽物的模样,但是其内并无精神,只是一具空空的躯壳——所以麻烦转告他们二位,记得提前安排好自己的身后事,莫要等到魔阴身的预兆来了再安排后事。”
这种被摸头的感觉实在太过熟悉,忍不住让白露走了神,竟然没第一时间抗议对方的抚摸。
那是只有她知道的隐秘。
某一次她出逃丹鼎司,逃到金人巷的一处隐蔽角落时,曾经看到一道头戴斗笠、白纱翻飞的身影落在墙上盘腿而坐,月光下的一身青衣随风而动,那样的恣意潇洒,但是对方却情绪莫名地问她:“你是......衔药龙女?新任饮月君?”
白露倒是想否认——可是那龙角一看就知道她是谁!
否认了跟没否认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
倒不如直接求那位坐在砖瓦上的陌生人不要告诉丹鼎司和持明族她的行踪。
但是对方的反应很奇怪,那位陌生人非但没有坚持告状,反而是嗤笑一声。
“想学医术吗?持明族里那一群顽固不化的废物可没有能力教你更强大的云吟术和更有效的医术。”
陌生人从高墙之上翩然落地,翻飞的衣摆和白纱披上月华,宛如谪仙降世,但是说的话却一点都不客气,尽是嘲讽与不屑——而且直到对方落地,白露才看出对方是少年的体型而非青年,显然年龄尚小。
“你会云吟术?”白露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已经思考起了要是对方突然发难她该如何逃跑求救——只是可惜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下一次想要逃出来恐怕会变得特别麻烦。
然而少年不在意,指尖轻轻一划,清澈的水流自指尖流淌而出化作一只小小的水色狐狸落到白露面前,用水流的尾巴轻轻碰了碰白露的小腿。
白露至今仍然觉得那个陌生人仿佛只是一场梦,没有人知道他来过,更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教导过她的医术和云吟术法。
白露不问他是谁,他也不问白露为何不告知景元将军他的存在。
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说:“最近和别人达成了一些协议,可能要出远门,短期内来不了罗浮了。”
白露边喝着对方递过来的新品饮品,边含糊地问在她心中如同老师一样、如今已长成青年的他:“你要去哪里?”
“嗯?不知道哦,没有目的地。”青年陪着她坐在屋檐上沐浴夜晚的月华,轻声道:“如果一定要说一个目的地的话——群星?如何?”
白露眼睛一亮,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还是难掩兴奋地问:“可以带我一起吗?!”
“你?你太小了。”听声音是青年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缓缓道,“等着吧,会有那一天的。”
“我保证。”
熟悉的动作险些让白露脱口而出叫他那一声从未叫过的“老师”,随后反应过来迅速把这个称呼咽了下去。
“你们先去太卜司,我另有些事。”
丹恒和列车组如此说,他指了指那边正在打牌的青雀,直言道:“来接应我们的卜者应该是那位,进去后跟那位太卜说我另有要事,就不进去太卜司了。”
“啊?”三月七很疑惑,问道:“为什么啊丹恒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