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客栈,青衫将方才的事情给其余人细细叙说,素儿听得眉头紧蹙,觉得那家人太过分了,在一旁和青衫替翠儿愤愤不平。
此次探访,沈知意更加确定了之前的猜想,翠儿定是知晓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沈知意倚着扶栏朝客栈外望去,天边残阳如血,叫人心神不宁。
忽见她青丝摇曳,绣鞋踏过客栈门槛,素儿忙捧着手炉追了出去,自己小姐驻足在客栈外的石狮子旁,若有所思的望着不知什么地方:“翠儿这般避而不见,倒像是......”
两人聊着,一抹黑影正在不远处看着她们。
那抹影子看清客栈外的人儿后,正欲身向前,身后忽然传来巨力。
“呜......小姐......呜......救我......”被捂住口鼻的女人艰难的发出呜呜丫丫的声响。
沈知意耳尖微动,察觉前面有模糊的人声:“素儿可曾听见......”话至唇边又止。
正要走上前去看看,素儿拦住了脚步,碎步转回客栈内把青衫和青柳唤了下来,四人一同前去查看。
“这里没人,小姐。”青衫左右望了望,没见有踪影。
些许是我听错了?沈知意略有疑迟,垂眸不语。
一行人走后,巷陌拐角处,方才呼救的女子已晕在男人怀中,双眸紧闭,泪珠淌在面颊,无知无觉的被扔上了马车。
另一头。
“王妃已经出城了。”青一收到消息后几科报给王砚。
“拿着这个与城中各大盐商走走。”王砚将手中的牌子放在案几上。
“是,主君。”
暮色初临,望江楼雅阁珠帘高卷,身着缎袍的男人手里揣着菩提手串慢悠悠的落座在青一对面。
男人望着眼前的漂亮女人,眼神有些忍耐不住的上下打量:
鸦青色发间斜簪支素玉钗,几缕碎发垂至耳朵后,眼尾透着淡淡的绯,身上的素绫罗衫裁得极合身,襟口随着呼吸时时起伏。
男人看的不禁喉间发紧,把玩串子的手也深用力几分。
青一起身替他沏茶,耳坠随着动作轻摇,眉盈映雪般的面庞被拉进眼前:“这龙井春是宫中赏赐,您尝尝?”
说罢,坐下身来,微微一笑,唇色潋滟如同玫瑰,一双清冷冷的眼朝他望去,生生压住几分媚气。
男人看得入迷,竟没听仔细就忙答道:“赏赐之物定是稀罕物件。”
青一掩面轻笑:“家主今日忙着商号的生意不得空,特遣我来替她看看杨伯最近的生意如何。”说着将腰牌轻搁在桌案上。
男人脸上堆起笑容,眼睛也眯成了条缝:“劳大小姐挂怀,近日刚到的江南的新盐货俱已入了库,不日便要运去李家盐行了。”
青一闻言眼神微动:“听闻这运输途中多有折损,家主最是体恤,你且将损耗数目告知于我,沈家自当如数补上。”
男人面上笑容一怔,随即又堆起满面春风:“哪里哪里,姑娘说笑了,车马行得稳当,不过费些草料银钱,不足挂齿,就不劳大小姐破费了。”
青一闻言莞尔:“如此甚好,劳您费心了。”
待二人吃过饭食,青一找了托词要前往绸缎布庄,袅袅婷婷得离了望江楼。
转过几条街,停在一处门楼前,素手轻叩门上铜环:“李掌柜在吗?”
门被打开,一张精明面孔露了出来。
“姑娘,你有何事?”李掌柜望着青一。
“杨老板让我来给新到的货补办盐引。”青一目不转睛的看着李掌柜。
“盐引?货刚到的时候就同官府交割清楚了。”李掌柜往旁退了一步,眼底浮起疑云,似乎觉得面前的姑娘有些问题。
青一不慌不忙的答道:“路上的损耗虽是不必呈报,但总归要入了府上的私账。”说着腰间的牌子不经意间摇了摇,李掌柜目光在那牌子上凝了凝,眼底又深了深:“既是沈老爷的吩咐,那就跟我来吧。”
穿过回廊,青一跟着李掌柜进了拐角一处小房间,“这是账本。”
青一接过后随意翻着,佯装细阅。
同时袖中溜出一粒石子,一只手假意托着书,实际在下面用手指把石子朝窗口弹。
“砰。”一声,窗扇被打开,李掌柜猛然转头朝窗口看去。
“这外头起风了,姑娘先看着,我去将窗户关好。”说着人已经走到窗前,左右探着,似乎在看附近是否有人。
青一趁机悄然将身上藏着的赝本与手里的换了换。
“今日且记下了部分,若是家主还有吩咐,过些日子少不得再来叨扰。”青一看对方转身回来,当着他的面将账本放回原处,“若没其他事,我就先回去禀报情况了。”
“姑娘慢走。”李掌柜将人送至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