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不肯说,不如让我猜猜?”余容开口插入俩人的对话中。
陆霖昭身边那位少年道长声音清亮,身侧放了一根翠绿的长竹,王村长看到那根竹子不受控地打了个哆嗦。
“檐落魔以血为食,吸□□魄修炼功法,在控制秘境之后带着三十三位信徒一位祭司入驻秘境,东河村村民在进入秘境前已经被当成祭品献给了檐落魔,为了寻找新的祭品你们打上了周边村庄的主意,一步一步把其他的几个村庄变成了下一个东河村。”余容话音一顿,看着王村长的面色慢慢惨淡。
“我猜的对吗?王村长。”
“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的主意!”王村长咆哮着像只被人踩住尾巴的老鼠,他眼神死死的盯着余容,作势要往余容身上扑来,在他所有动作后被人从身后拖了回去。
余容不闪不躲,他走在石阶站定在王村长面前,语气里带着冷意:“那我想问,王村长你是如何在三百多户村民里活下来的?”
王村长顿时僵在原地。
“如何在信徒都异化成僵尸后,你还是一副人的模样?”
“王村长,你能告诉我吗?”
余容半蹲在眼前,王村长身体颤抖与一双漆黑的眸子对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俩人僵持了数秒,祠堂内安静异常,余容从容站起身,眼睛里带着怜悯。“妖魔食人不假,人若食心,和妖魔又有何区别?”
“吃人的是妖怪!是雾妖!是山神!是檐落魔!不是我!”
“我只是想活下来!我有错吗?!我没有办法!”
“我都是被逼的!我没有吃人!我不是妖魔!”
吴栗险些没把人按住,靠吴止帮忙才没让王村长扑上去,绳索已经勒进脖颈,王村长也无所察觉。
他愤怒地大叫着,等他安静下来,王村长卸力瘫坐在地上,不再隐瞒。
“进了秘境后檐落魔想要更多的信徒,你说的没错其他的几个村庄很快成了下一个东河村。”
“檐落魔在村外设下结界,他们逃不出去被一个一个抓回秘境。每天都会举办祭祀,不听话的信徒就成了祭品,一直持续到某一日有人闯入了秘境。”
“他自述是途径此地发现了秘境,他的出现让少数村民重新反抗,和檐落魔在秘境里缠斗了数日最终寡不敌众被打伤后逃出了秘境,檐落魔很生气把带头反抗的村民全吃了。”
“村民不再反抗,出口被封死,秘境内恢复正常,直到前不久檐落魔才时不时让我们出秘境。”
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曲蓬江,曲蓬江依旧目光呆滞,毫无反应。
即便村长隐去了诸多的细节,余容也能在脑海中把事情一一补全,夜晚总是沉默的,月光没有温度,今夜格外的冷。
“传信笺又是怎么收到的?”陆霖昭问道。
“抓来的一个道士,他逃走了之后写了好多,檐落魔把他抓进秘境又放出去,是他当时放出去的。”王村长说完又嗤笑一声。
“是个道士又怎样,进得了密林又逃不出去,最后还是被当成了祭品落入了檐落魔的肚子里,没点本事出来闯,一个俩个都是没用的东西!”
“你嘴巴放干净点!”白水愤然道。
“村子刚出事的时候来了吗?!我说错了吗?现在人都死完了都来了!”王村长比白水更愤怒。
“俩年前东河村被雾气笼罩,村民返乡发现异常,檐落魔想杀人灭口时被一位道长救下,那人去临河镇报官,镇长派人去请道长,等请的那位道长抵达东河村时已经村长已经空了。”千竹说道。
王村长立刻反驳:“不可能!”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见过那位道长,不是吗?”
反驳的话语卡在嗓子里,王村长呆愣住了。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檐落魔时,檐落魔身着一身出尘的白衫,一柄长剑被握在手中,身姿飘渺,气质与在座之人很像。
是啊,他见过的,只是晚了一步,见到的只剩皮囊。
为什么不怀疑,不去想?
是害怕,是畏惧,是自我欺骗。
“时过半年,曲前辈途径临河镇,听闻了东河村的惨案只身一人来到东河村,发现了被掩藏的秘境,在身受重伤后离开秘境也没有忘记秘境里还有人需要拯救。”
“曲前辈在秘境外设下层层阵法,在村里设下驱邪阵,檐落魔留下的伤口会混淆记忆,伤及魂魄,即便如此他也没忘记你们,你又怎敢妄言他没想救人!还要出口污蔑!”千竹字字珠玑,已经愤怒到极点。
王村长张着嘴,猛然看向千竹身边的人,那人身形枯槁,皮肤惨白,眼神呆愣着,这副模样太过熟悉,熟悉到俩年内相伴左右。
没逃过檐落魔利爪的不止东河村的村民,还有相继而来的道长。
只是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