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什么原因,并没有游客,店铺也都没有开门,荒凉地没有人。
许来迟将背包放在亭子里的椅子上,脱下鞋子,赤着脚走进了大海。
潮起潮涌。她一步步地往深处走去。
海水漫过她的双足,漫过她的小腿,漫过了她的膝盖。
她丁香紫的半身裙被海水打湿。
海水漫上了她的心,最后淹没了她的心,她彻底地沉没了下去……
海底无边无际,没有一丝光线,她失去了视觉感知。
咸涩的海水涌入了她的口鼻,她也没有了呼吸,没有了嗅觉。
她漫无边际地随着水流,变成了水流的一部分。
她没有了记忆,没有了身体的感知,也没有了念头。
她好像最终变成了大海的一部分,变成了大海中的一滴水。
她所剩余的,只有海底深渊——仿佛海妖空灵的声音,是她消逝的记忆里唯一的留存,永远的BGM。
……
恍恍惚惚。
许来迟睁开了眼睛。
带着腥味的海水从她的心上回落。
擦过膝盖,擦过小腿,擦过脚踝,擦过双足,退了下去,在白金的沙滩上留下一片小生物。
她随意地在沙滩上坐下来,潮水涌动,一波一波涌上她的赤足。
她的赤足仿佛变成了礁石,被海潮反复地冲刷着。
全世界仿佛只剩下她自己,只剩下这片海,这片天,这片沙滩和礁石。
大海撕碎了她,也抚慰着她。
那些往日里的灵感碎片,积累的歌词片段,如珠子般串联,成为一篇唯美忧伤的乐章。
***
别墅中,程让一回到别墅,就直接来到房间露台,躺在躺椅上,听着“哗哗哗”的海潮声,吹拂着冰冷的海风,睡了过去。
不久后,玩乐路线的四人组回到别墅,别墅里又热闹起来。
段荆城回到房间,就看到程让在露台上闭着眼睛,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挠头。听说许来迟一个人出去了,程让又这个样子,这两人今天怕不是又闹矛盾了吧?
想了想,段荆城走到露台上,喝了口水:“老程,你这是怎么了?和许来迟又闹起来了?我刚才听相宜说,许来迟自己背着吉他出去了。”
一副沉睡模样的程让瞬间睁开眼睛,他目色清明,眉头皱起:“她出去了?一个人?”
“对,你不知道?”
程让喉结滚了数下,下颌缓缓缩紧,冷白英俊的面容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最终还是重新闭上眼睛,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只有身体仿佛还紧绷着,散发着压抑的气息。
段荆城知道他这个样子就是不想讲话的意思,叹了口气,离开了露台。
“她说去哪儿了?”
段荆城正要进房间,就听到身后清冷紧绷的声音。
他不禁再度叹气,回头看去:“好像说是去海边了。具体哪里没有讲。”
躺椅上的人霍然起身,越过段荆城,快步走出了房间。
等段荆城出了房间,别墅里已经没有程让的身影。
一问,程让也出门了。
说起这个的时候,周绍、秦月关和楼琳琳的脸色都有些异样。
程让先去了房间露台正对着的海边,她之前给他指过,或许是去了这片海,然而却并没有找到人。
想到之前她在草坡那里,身边没有跟拍,有路人对她图谋不轨的事情,他面无表情的脸色更加冰冷几分。
心中快速回忆着地图,想着她会去哪边。
紧赶慢赶,终于在玫瑰园隔壁另外一片海边,远远地看到了她的人。
程让闭了闭眼睛,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想一想她的性子,她向来小心,应该也是特意挑选了这片已经开发了的海,相对来说,有人烟,海边的环境也更加安全一点。
不过,今天这片海却没有什么游客或者商家,还是不太安全。
他眼睛在四周扫视一圈,观察地形,选了一片高大的礁石群坐下。
他并不想让她知道他在附近,也不想再和她纠缠,只是想守着她不要出事。
这里比较隐蔽,又可以看到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