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小孩的力气还挺大。提姆暗自感慨。

夏油杰十分坚决地拉着他往外走：“不行！罗宾，不能穿湿衣服……”

一股恐怖的巨力突然反握上夏油杰的手臂，而后又迅速松开。饶是如此，夏油杰仍然觉得手臂隐隐作痛。

他回身望去，只看到提姆笑得温和。

提姆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罗宾啊。

一看到那个庞大到能够将整个人淹没的蝙蝠形咒灵，夏油杰就认出提姆是昨夜见过的罗宾。

不过夏油杰是个会看人眼色的乖小孩，当然不会傻愣愣地重复这个答案。

提姆会这样提问，就说罗宾这个答案有问题。

其实夏油杰也有迟疑过的。

毕竟坐在提姆旁边的韦恩先生身上也有一只黑漆漆的咒灵。那咒灵从形状到散发出来的气息都像是提姆那只的PLUS版本。

夏油杰的直觉告诉他：咒灵这玩意一夜之间突然长大，一点也不稀奇。

因此他在两人之间摇摆不定，直到握住提姆的手臂。

咒灵可以一夜之间长大，人类却没办法只用一个晚上就明显地增减肌肉。

父子两个身上穿着的西装都松松垮垮的，无法凭肉眼确定他们的体型。

不过夏油杰可是被罗宾抱过的小孩。再次肢体接触后，他自然认出提姆就是罗宾。

他眨眨眼，观察提姆的神情后确定对方并不是在意他没有叫哥哥这件事。

——就算提姆介意，夏油杰也不会再叫的。

之前他自认为是小孩也就算了，现在他已经猜到自己其实是个大人了，怎么能叫别的小孩哥哥呢！

夏油杰再次眨眨眼，猜测提姆也许是不想被人叫代号。

于是他试探道：“我叫夏油杰，你可以叫我夏油。你叫什么名字？”

“你可以叫我提姆。”

提姆还贴心地说起了日语。

只是一句自我介绍被他说得磕磕巴巴，很像是刚刚突击学的。这和罗宾那可以与夏油杰流畅交流的日语水平相差甚远。

夏油杰视线一偏，又看到提姆口袋里装着一本小册子。

夏油杰的视线刚转过去，提姆就主动将小册子拿了出来。

这是一本名为《美国人在日本》的旅游攻略手册，上面记载了一些日常对话里常用得到的日语。

提姆找到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展示给夏油杰看。

他还虚心求教：“我最近计划去日本玩。刚刚这句话我学得怎么样？”

破案了。

提姆将罗宾的身份视为秘密。他甚至还专门做了人设来伪装。

夏油杰承认，因为早上大家自我介绍时大部分人都是直接说代号的，他就以为代号只是另一个名字而已。

他完全没有考虑过，代号对于某些人来说是个秘密这回事。

既然提姆有所顾虑，夏油杰当然会配合。

“提姆，我们去换衣服吧。”

夏油杰再次拉着提姆往外走。

这一次，提姆没有拒绝。

只是夏油杰没有注意到，提姆在离开之前和布鲁斯进行过一番激烈的眼神交流。

福特看到了。

他在夏油杰对着提姆叫罗宾的时候便迅速转移到不远处。

那里离四人的位置很近，又不会打扰他们交流，是个绝佳的吃瓜位。

现下四人分为两组，似乎两边都有热闹看。

福特犹豫片刻，决定追上夏油和提姆。

——他得跟上去看看。不能让满肚子坏水的小资本家欺负小夏油！

目送两个孩子和他们的小尾巴离去，X教授笑容满面地询问对面的人：“夏油是个好孩子，对吧。”

蝙蝠侠的眉头常年紧锁，从来没有放松过。他面无表情地指出：

“那孩子突兀出现在哥谭，是个黑户。

“港口那边最近的偷渡客资料里没有这个孩子。最近活跃的人口贩卖组织前几天刚被我端掉，受害者名单里也没有他。

“这个孩子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看X教授没有说话的意思，蝙蝠侠进一步追问：

“你前几个月来到哥谭。说是要办学校，却连招人都不上心……”

X教授忍不住打断他：“我办学校是很认真的！”

“哥谭连一个变种人专门学校都没有。一旦有孩子因为异于他人被普通人欺负，他们甚至没办法通过转学来躲避伤害。

“至少我这里可以为这样的孩子提供庇护，也让他们不至于失学。”

蝙蝠侠冷酷地陈述事实：“在这些孩子逃出来之前，你一个学生都没有收到。”

“哦，你说的没错。”X教授放松下来，向后靠在椅背上。

“全美高中对变种人友善排行榜TOP 1对吧？这都要多亏你的努力。”

没给蝙蝠侠开口的机会，X教授话锋一转：“你在教育领域也算颇有心得。那你愿意照顾夏油杰这个孩子吗？”

出乎预料的话题让蝙蝠侠的反应慢了一点：“我以为你更愿意亲自照顾那孩子？”

X教授摇摇头，神色里有颇多无奈。

“等把这些孩子们送走，我也会离开哥谭。罗根已经和我抱怨很多次了，这座城市真的很不适合老年人生活。”

“你们可以把那个孩子一起带走。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最擅长教导小变种人的那个。”

“哥谭是最适合那孩子生活的城市。”

X教授对面前的人眨眨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会明白的，蝙蝠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