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十二岁就跟着公子了,是老爷夫人为公子准备的房里人。
虽然公子因为身体不好,又沉迷于读书练字,从来没有碰过她。
但是因为她的身份特殊,她在公子身边一直都是以半个主子自居的。
之前公子把药汤泼她身上,她还没有多想。以为公子是身体不舒服,又被她打扰了休息,这才没忍住对她发火的。
如今看到公子冷酷的眼神,泽兰总觉得公子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泽兰想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难不成公子是知道了什么,才会突然之间变成了这样?
不然……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公子为什么会这样对她?
不等泽兰这边继续多想,公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记住了,以后这个院子夫郎说了算。”
云长歇说完,眼前突然一黑,差一点昏厥过去。
他真的太累了,身上似有千斤重。
他能够出来,已经实属不易,如今有点撑不住了。
看到他差点摔了,甘草下意识想过来扶住他,但是又有点惧怕现在的他,所以甘草最终没有敢上前去。
甘草不上去,泽兰更不会上去。
如今的他们因为公子性情大变,心里正在害怕和担心之中,根本没有精力顾及公子。
苏青箬见状,害怕云长歇真的摔了。
此时的云长歇,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快要死了一样。
他不想成为寡夫,自然不希望云长歇死了。
这样想着,苏青箬便快步上前,伸手扶住了云长歇。
在被扶住的时候云长歇看了他一眼,疲惫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歉意。
说来也是怪他,不然苏青箬也不会被两个刁奴欺负。等到他的身体好一点,到时候他再想办法补偿他好了。
之后苏青箬把云长歇扶了进去,云长歇这一躺下就连续睡了一天一夜。要不是苏青箬担心他这样睡下去会把自己饿死,估计以云长歇的样子他还能继续睡下去。
苏青箬把他唤醒的,然后喂他喝了几口软烂的米汤。
米汤不冷不热,喝下去之后,云长歇稍微有了点力气。
他看着苏青箬脸颊上的抓痕,气若游丝的对他说道:“让你受委屈了。”
苏青箬闻言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他的脸。
他伸手摸了摸脸,不大在意的摇摇头。
他以前经常上山,免不了磕磕碰碰的,这样的小伤没什么,过两天就会好的。
他也没有城里的哥儿娇贵,如果只是让他受这点小伤,就能让他以后每天吃饱饭,他觉得这一点伤挺值得的。
“我之前对你那样,是因为……我觉得你是夫人的人。夫人不喜我,想要我去死,这一点你应该看出来了。”
这一点不仅苏青箬看出来了,就是村里的村民也看出来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人,把这件事情告诉云知县?
咳咳,首先他们就是一些普通农户,一没有权,二没有势,三没有钱。
其次就是,整个云香村的人,都要靠云夫人吃饭。他们租的那些田地,都是云夫人的嫁妆。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什么人敢得罪她。
最后还有一点,那就是这种事情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他们就算说了知县也不一定会相信。
相较于他们这些陌生人的话,知县肯定还是更相信他的夫人。
而三公子又是个庶子,上面还有两个优秀的哥哥,知县对他就不怎么上心了。
“如今我仔细想了想,就觉得你不可能是她的人。因为如果没有你来救我,我本来应该会直接淹死的。我死了,夫人就没有那么多烦心事了,要比现在让人省心很多。再加上我这几天重病,只有你愿意用心照顾我,我就更加坚信了这一点。”
苏青箬闻言,想说泽兰他们也想来照顾他的,只可惜那天他们被他吓破胆了,所以今天过来的人才会是他。
但是这些话太过复杂,苏青箬也没办法比划出来,他就只能在自个心里腹诽。
事实上,泽兰与甘草没有过来,除了被云长歇吓破胆了,还有就是他们在做贼心虚。
云长歇对他们的态度大转变,反而对不喜欢的夫郎好起来,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原因了。
那就是……公子知道他们有二心,所以不敢继续相信他们了。
他们这个院子里,除了他们这两个下人,就只有苏青箬一个人。
公子的身体不好,没办法找其他下人,就只能选择相信苏青箬。
这就一下子说通了,为什么公子对他们对苏青箬的态度变化这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