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酬明干完今天的工作，一个人下班，去了辛天皓开的台球室和他们两个发小聚了聚。

“酬哥，那啥，你今天一个人啊。”陈仰望拄着台球杆，问桌前的卫酬明。

卫酬明正俯身，推拉台球杆对准8号球，动作利落，一杆推出去，台球碰撞发出清脆干净的轻响，球入袋。

上次江图那事儿陈仰望和辛天皓都实在是好奇得很，但他又不敢直接问，于是拐弯抹角。

卫酬明知道他想问什么，一点也没有遮掩的意思，唇角微勾，又瞄准下一个球：“我家江总出去签项目合同了，要应酬。”

我家江总……！

有点奇异的，亲密中又透露出炫耀。

陈仰望听到这个称呼，不由得一怔，然后和旁边的辛天皓对视一眼。

辛天皓就直接多了，问道：“江图在你们智数那行确实资深，为什么不直接给个正式任命？项目总监，特聘专家，都行，怎么会从助理做起？”

卫酬明原本就浅淡的笑意在此刻完全收敛，迟疑了下，语气都有些无奈：“他不愿意。”

他当然想把江图绑在卫氏，越深越好，可是江图不愿意。

辛天皓有些意外。

不论怎么样，项目总监，行业专家，论福利待遇都比助理要好，话语权也更大，名头说出去也好听，江图怎么会不愿意。

“你不是说，他去签项目合同了，还要应酬，这不是项目主管的活儿？”辛天皓问。

“是。”卫酬明点头：“就在对面的惠丽大酒店。”

“哦！”陈仰望似乎恍然明悟，“我就说！酬哥你今天怎么就有时间来聚聚了，不会是来这里等着，专门接你老婆下班的吧！”

卫酬明挑眉，继续打台球：“当然。”

辛天皓看了看墙上的时钟：“8点半了，嫂子还挺忙。还没下班？”

卫酬明直起身，也看向了时钟：“嗯。”

5点钟的局，三个半小时了。聊什么规划聊那么久？那田总的话是不是太密了。

“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忽然楼下的公共大厅里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呵斥。

卫酬明侧头往下看。

他们的包厢在二楼，靠着走廊，往下看就能把一楼大厅的情况一览无余。

有个中年男人，手机丢在一旁，开着免提，打着台球。

电话里的女人声音尖锐响起：“你个死鬼，年纪一大把了，还跟着小年轻天天在外面打球打球，半点不顾家，你知不知道你是有家室的人！”

男人更不耐烦了：“还早着呢，我玩够了会回去，就会催催催，烦不烦。”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继续打台球。

陈仰望啧啧两声：“这还过不过了。”

辛天皓这个台球厅老板好笑道：“等会儿他老婆就上门来接人了，隔三差五就这样闹一通。”

简单的小插曲，过了之后无人关注，下面照样热闹。

可卫酬明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拿出了手机。

有家室的人了，催一催不是很正常？

他面不改色拨了通讯录中江图的电话。

辛天皓一下就看懂了卫酬明的操作。

“……打电话给嫂子？”搁这儿学习来了是吧。

卫酬明自然地应了一声：“有家室，是这样的。”

很快，电话打通，被接起。

陈仰望和辛天皓竖起耳朵听着动静，但卫酬明没用免提。

“你好啊！”

居然不是江图的声音。而且对面好像喝大了，说话带着不正常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