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生两只手扳着牌,噗落落地交叉重叠,洗牌也是有手法的,洗的好就很舒爽。他说。
他们玩的也并不正经,好多规矩都跟原版不一样,也就玩个乐呵。
一共七个人,开局十张牌。
首先翻了张牌,红色。
从洗牌的那个男生先开始,他率先甩出了张红色+2,旁边那个男生一边说不好意思一边出来之后黄色+2,季许风面不改色再叠了一张绿色+2,后面凑出来了整个四色+2和两张+4,又回到了一开始出牌的那个男生,此时已经叠了十八张牌。
大家全都笑得天崩地裂,那男生手颤颤巍巍的去拿牌,从十张变成二十八张,握在手里都发烫。
玩到最后季许风剩最后一张牌喊UNO,上家咬牙出了张绿的转换方向牌,赌她最后一张不是绿色。
季许风惆怅地叹了口气:“我还真没有绿色。”然后把牌轻轻放在桌面上。
那赫然是一张+4。
在一阵鬼哭狼嚎中,季许风深藏功与名,笑得特开心。
又玩了几局,有输有赢。
后来有人招呼说外卖到了,众人立马把牌一推,个个像饿死鬼转世。
盛周他们几个回来简直要气死,闻着一屋烧烤味,一个个都餍足。忙活了半天,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季许风晃着手,从桌洞里掏出从别人嘴里抢下来的几串肉,又把奶茶让给纪嫖。
后来她每每回想到这个时候,都会有种暴风雨的宁静的感觉。
风和日丽,自由的半天假期,一群爱闹的同学,和好吃的外卖。
季许风在某一个瞬间突然想问问盛周:
好吧。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去体育馆,去别的地方,还是只是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
都可以。
我们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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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周笑着答:“哪儿也去不了,周一周二就期中考了。”
季许风想,自己应该饿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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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期中考,可谓是万众瞩目。
毕竟是新高一第一次正式练兵,大家明学暗卷,都有种要上战场的架势。
除此之外,季许风能感受到,也有一些人——比如在运动会上大出风头的陈京松,他们在等待什么。
在中考被突然压了一头的全市第二,想找回场子,对姜媋这次的表现相当期待。
两个人莫名有点隔空对弈,暗自较劲儿的意思。
陈京松是那种非常争强好胜的人,他甚至问盛周这次能不能超过他。
盛周笑得很暧昧:“你猜?”
季许风震惊地看向他,盛周脸上的表情像一尾鱼一样飞快地隐去了,换成了一个正儿八经地表情:“到时候再说。”
她本来想说盛周你以后离陈京松远点儿吧还是,但一想到还有求于人,就往肚子里吞了吞。
季许风最近确实没咋认真学,盛周盯她也盯得不紧,她就有些松懈,最后只得临时抱抱佛脚。
找崔语莓借笔记,让纪嫖考考自己单词,再从陈京松那儿看看满分卷子学学思路。
有次盛周不在,季许风干脆坐在陈京松旁边看他卷子。
陈京松转着笔,一幅很是悠然自得的样子:“你怎么不借盛周的卷子看?”
季许风正思考着陈京松神鬼一般的解题思路,随口答了句:“因为很麻烦啊。”
“如果我问他要卷子,他肯定不会给我,而是会按着我从头到尾给我讲一遍吧。”
季许风竖了竖拇指:“还是你比较方便。”
陈京松额角抽了抽,一时分不清她说的话真正含义是什么。
“……你要是有哪道看不懂的,也可以——”
季许风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用了,你的思路已经很明确了。”
陈京松:“……”
就这样,一直到期中考试出分。那天季许风她们三个刚从体育馆回来,便看见一堆人挤在年级大榜前看分。
陈京松愣了下,然后奋不顾身地挤了进去。季许风能看出他眼里的兴奋。
她倒也想看看这场比试到底谁输谁赢。于是两个人也挤到前面。
季许风踉踉跄跄地走到陈京松旁边,却没看见具体排名,而是陈京松绷得很紧的下巴,再往上瞧,便是他面无表情,甚至是有些愠怒的神色。
确实是极少出现在陈京松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气得不轻。
于是季许风也抬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