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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季许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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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一结束之后,我们又上了一天课才月考。

月考只考一天,且不考地理生物。第一科考的就是物理,我们班同学称之为:当头一棒。

物理考试铃打响的那一刻我就沉下心来。大致把卷子扫了一眼,选择题十到十二是多选,最保险的策略是当单选做。

耳旁只剩笔尖在纸上摩擦的声音,黑色的墨水顺着通畅的思路落下痕迹。

月考每一科的时间都是一节课四十五分钟,我写完最后一道计算题后看了看表,还有二十分钟收卷。

活动活动手指,我把试卷翻了个面开始检查准考证号有没有涂错、选择题有没有串行。

确定没有什么需要改正的地方之后,我趴在桌面上,看着写满数字和算题思路的草稿纸。

万事开头难。

物理考完铃声打响,刚刚还寂静无声的教室登时被热烈的人声挤满。

我坐在原地没动,在那观察着整个教室。

林枝知学习向来好,此时正被人拿着卷子围堵对答案,“这道题答案是B吧?”“最后一道大题结果是三十六吗?”“这次物理实验题有点儿难……”对着答案的学生以林枝知为标杆,如果答案一样就欣喜若狂,如果没能得到肯定答案,便会失魂落魄。

方桐羽和徐谓倒也在对答案,两人是前后桌,聊着什么,揪着卷子讨论得热火朝天。

杨誉嘉没再出去,也乖乖坐在位置上背着语文古诗词。

剩下的同学有的三五聚成一堆要么聊天,要么预测下一科的题目。

目光转了一圈,终究还是落在窗外茂盛的水杉。

我们教室靠阳面,一排窗户直对窗外的六棵水杉树。它们很有来历,是为了庆祝建校植下的。而我们学校因为这几棵树而相当有名。

它们日日夜夜守在那儿,从枝头青葱到染上红意,陪着芊芊学子走过无数个三年。

见过很多人,但仍然不曾动摇。

我托着腮翻开语文练习册,满脑子便只剩下了翻译句子和通假字。

“我是真服了啊。”中午休息时间,寝室还没开门,我和几个女生靠在铁栏杆上聊天,看着杨誉佳走过来,“我上趟厕所全是对答案的。蹲了半分钟,上午三科标准答案都出来了。”

几个女生全乐了,有两个手里还拿着下午要考的英语书。

我拍了拍杨誉佳的背:“那你应该再蹲几分钟,看能不能蹲到下午三科答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杨誉佳也拍了拍我,环顾四周:“你们怎么都拿着书啊?”

拿着英语书的女生笑着:“这不是想多看几页书吗。”

“哎你们知不知道啊,咱们要当值周班了,跟隔壁一班一起。”

值周班,顾名思义,就是每周两个兄弟班里分别抽十五个同学,拿上号码牌,散落在校园里的各个岗位上。下课必须立马就要冲到自己的岗位上,因为会有学生会的来检查,晚上放学还得晚走,检查全校所有班级的饮水机多媒体。

总之就是非常累人。

“啊?又来?初一不干过一回了么?”杨誉佳打了个哈欠,“啥时候啊?”

“今天不是周日吗,那就是明天。”我说。

“快别了,还记得咱们上次值周结果半个班的人上课迟到数学老师暴跳如雷吗?我之后为了节省时间跨着上楼梯,结果一下子磕着膝盖,那滋味是真酸爽啊。”

我初一的时候是十四号,岗位在操场比较远的地方,下课也没人往那跑,也不知道检查的是个啥,而且每次下课上课都得极速狂奔跑回到四楼的教室,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可以提前吃午饭。

盛周是学生会体育部的,所以可以不参加值周班。

真是万恶的特权。

下午三科考完后的自习老师就说了说这件事,林枝知手里拿着老师给的岗位表问我有没有想选的岗位,我想了一下:“就还上次那个吧,十四号,能提前吃饭那个。”

林枝知点了点头,在那张表上14号的位置一笔一划的写上我的名字。

等到毕业了一定得让她给我签个名,我看着她娟秀字体想着。

因为值周班需要很早进校门去站岗,所以隔天早上我六点起的床,套好校服后走出房门,看见了我爸正在厨房忙活。

“今天值周吧?”他头都不回,“把牛奶喝了。”

我拖着脚步走到餐桌旁,看着温热牛奶始终有些疑问:“爸,你觉得我矮吗?”

我爸拿着一小盘我爱吃的三明治走过来,看了我一眼:“你有多高?”

我:“一米六/四点五厘米。”

爸:“你这还有零有整的。”

“不是你矮不矮的问题,是喝牛奶对你身体有好处。”我爸把牛奶往我这儿推,“现在就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牛奶全倒阳台那多肉里了。”

我大惊失色:“您是怎么知道的?”

季岚江先生冷笑:“那多肉生命力这么旺盛都能报废。”

“那您别跟我妈说。”我苦着张脸,拿着玻璃杯,“我真吵不过大律师。”

我爸笑着看了我眼,没再说什么。我一口闷了牛奶,吃了两个三明治,提着书包就跑出了家门,我爸的“刚吃完饭别跑!”声音都被我扔在脑后。

早上六点十五的风无论什么时候都带着凉意,生往人骨头缝里钻。

我两阶两阶往下蹦,一直跑到楼道口,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盛周。

他手里捧着本语文书,身上白校服干净,肩膀上蓝色碎片图案仿佛被寒意浸得有些湿。他听见声响,抬眼往我这边看。

“你起这么早?”我诧异,“你不是不用值周吗?”

“爷爷今天去找他一个老朋友。”盛周慢慢解释,“我提前起来帮他收拾行李。”

盛爷爷今年七十多,都这样一把年纪还与年少时的好友有联系,实在是一件非常让人感动的事情。

“这样啊。爷爷去几天?”

“去五天,也就是在C省周边吧,南方。”

我和盛周慢慢走着,这个时间段在北方其实算早,街上的车辆不多,往来的人要么在晨跑,要么在溜狗。偶尔,还有擦过手背轻柔软和的风。

——是一个也许还不错的早晨。

“你这次还是十四号吧?”

“嗯,可以提前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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