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慌了,茫然又指另一个送货人,那人早被打得抖搂干净,运货前小半月隔离,没收通讯工具,运货途中更是没一秒离开车内监控。
老吴再乱指一气,瘦猴急了,见老大站起身就走,他忙退让到一旁让路,道:“老大,我会处理好他。”
越洱凭借肌肉记忆,顺势跟上老大,离开仓房。
她暗自松一口气,老吴癫了,当下帮派里暗流汹涌,但明面上还是老大主权。
石磊是老大的亲信,动石磊就是动老大。
好险第一天穿进来就被诬陷,越洱心念一转,老吴会看不出原身石磊是老大的人?
他老吴也混了这么多年,是被逼到无法了?那也不敢指认老大亲信为叛徒啊。
那是意外?会不会另一个法力部新人穿到老吴身上,一睁眼就面临这种处境,慌不择路了。
有谁真这么倒霉吗?不会一来就被杀吧……
越洱思绪万千,一转眼就跟随老大走到外面。
眼前景象展开,她才发现这是一艘轮船,悬停在无波的海面上,此时正值夕阳西下。
二人来到甲板头,老大停在船舷边,靠着栏杆掏出一支烟,衔在唇间。
越洱意识还在悄悄试联通灵阵,找边沁、边锋;作为石磊的意识,就已经驱动脚步,跨上前给老大点了烟。
她感到庆幸,这次穿身条件不是很苛刻,随着石磊的记忆和意识渐渐明朗,甚至能让她偶尔走神,开启“自动驾驶”模式。
除了怀疑老吴被穿身,越洱最好奇的就是边家两兄妹去向,鸟人说是随机分配情境,那估计他们几个很难在同一处汇合。
哪怕见面,也认不出吧?毕竟她刚才逐一打量过那场“审讯”中的人,都看不出任何端倪。
老大在栏杆上按灭烟头,却没随手丢弃,他掏出一个铁盒,打开盖子,把烟头放进去。
铁盒装好,老大大步朝楼梯口走去,往下就是船舱。
来到负一层船舱,越洱纠结还跟不跟上,要不自己趁机到处摸一圈?
就听老大命令道:“先进来。”
这间舱房内部宽敞、干净,家具上还铺了手工钩织的毯和布。
老大一一打开卫生间、房间、柜子的门,又检查床底,才转头示意她过来。
二人在沙发落座,老大揉搓一把眉心,叹道:
“要拿不住他们了,下回没这么好糊弄。”
“……是。”
“瘦猴现在不敢要我的命,等他们做成一单,就难说了。”
越洱试图回想这一单到底做的什么,过程如何?
脑中却什么也没有,只能从眼下对话中推测,这一单老大不想搞,但瘦猴他们很想搞。
且一旦搞成,会大大改变船上帮派的权力格局,甚至会威胁到老大生命。
这一单定是老大和石磊这一帮搞黄的,但明面上还得装傻。
她隐约感到,那绿毛瘦猴不好对付。
难道要找的“真卧底”就是石磊自己和老大吗?
就这么简单?
越洱沉默不语,在老大看来,是石磊正凝神思索,他和他一样神色凝重、为未来担忧。
“你多加小心,枪,别离身。”
这时,舱门突然响起来,有人“哐哐”敲门。
“老大,新来的到了。”
老大把枪塞回后腰别上,责备似的瞥一眼石磊。
压低声音说:“反应这么慢,白白拿把好枪。”
他抬抬下巴,指示最隐蔽的那个隔间,道:“五分钟后再过来集合。”
越洱迅速轻巧闪身进隔间,没发出任何声音。
门又敲响。
“老大……”
“来啦,催什么催,上厕所呢!”
随后,他打开舱门,走了出去。
越洱所在隔间,门上开了一个圆形小窗,虽说看不见门口,但能看见斜对面的全身镜。
通过全身镜,越洱见那个敲门的手下,低头挨了一句训。
他低眉顺眼,却在老大转身走向楼梯后,假作关门,实则探身进来,滴溜溜转着眼睛,迅速扫视室内。
外面脚步声停,越洱模糊听见老大说:“磨蹭什么?”
那手下才赶紧带上舱门,跟随上去。
越洱抹开额角虚汗,方才,她感觉好像通过全身镜,和那双贼精贼精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自然是不会的,但总感觉自己进了小时候看的那部恐怖片,无论躲到哪里,都躲不开追杀。
她赶紧试了试法力,钳子能召出,法力运转正常,只有通灵阵失效,谁也联络不上。
她掏出石磊的手机,见根本没有信号,通讯录也极其简单。
越洱按石磊直觉,来到驾驶舱前汇合。
一艘小船停在近处,几个人刚上来,身上还穿着救生衣。
待那几个新来的人走近,越洱注意到,老大脸上不可遏止的变形和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