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指进入京大后他们不怎么往来吗?黎初确实是这个性格,从前的她,基本上不过多参与非必要的交际,所以除了上课,和同学几乎零交流。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食堂,点好了饭菜,端着餐盘找了会儿座位,食堂正是用餐高峰期,找了半天,两人才找到位置坐下。
黎初解开脖子上的围巾,叠好放到腿上,端着碗小口地喝着热汤。
想到刚刚宋昭昭的话,有些不解。
“对了,你刚刚为什么讲我们不是很熟?”
宋昭昭艰难地开口,指了指太阳穴:“你不是失忆了吗?”
“失忆?”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是有这么回事。”宋昭昭用力点头,肯定了这一说法。
这也难怪,她第一次回溯时就觉得高中的记忆模糊不清,原来是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宋昭昭说到一半,撂下话头,用力朝她身后挥了挥手。
黎初放下手里的碗,转过身去,是端着餐盘的陈宵。
两年未见,陈宵头发比之前短了寸许,眉眼清绝,下巴半埋进黑色的高领毛衣,轮廓比记忆里削出更锋利的线条,气质疏冷难近。
黎初惊讶于陈宵的变化,眼神相触片刻,她也抬起手,笑了一下,冲陈宵摆了摆。
可陈宵的反应却在她意料之外,他眼神骤缩,缓步走来,望着她,漂亮的眸子里翻滚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陈宵放下手中的餐盘,坐到了宋昭昭旁边,黎初与对面两人对视,气氛一时僵硬。
三个人沉默地吃完了这顿饭,不擅长找话题的黎初也觉察出不对。
试着解释道:“我觉着我可能想起了一些记忆。”
宋昭昭努力睁大眼睛,陈宵更是眸色亮得吓人。
*
陈宵回到渝中的那天,拿着刚点好两杯热可可,走进校门。
他已经半年多没有见到黎初了,渴望在心底疯长,思念只能借由那晚道别时的拥抱聊以慰藉。
消防车停在学校楼前,楼里是弥漫的黑烟,现场被围控起来,陈宵走近,楼内,消防员抱着一个人从黑烟中出来。
陈宵无法形容他看到那张脸时的恐慌,嘈杂的人群,长鸣的警笛,在那一刻都安静了。
他跟着上了救护车,担架上的少女,眼睛紧闭,了无生息。
小腿上,是大片大片的血迹。
他用尽全身力气抓住旁边医生的手,
“她怎么了?”
医生安抚着他:“不用太过担心,救治的很及时,只是她吸入有害烟尘过多,引发了中毒反应”。
他等在病房门口,似乎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黎父黎母赶来,黎母吓得腿都软了,身旁的黎父扶住她坐在椅子上,自己却焦急地来回踱步。
等了整整一天,直到凌晨,才等来黎初醒来的消息。
病房内,少女唇色惨白,腿上缠着裹好的纱布,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医生解释道:
“吸入的烟尘过多,导致嗓子被刮伤,要多休息几天才能恢复正常。”
黎初虚弱地点点头,疑惑地望向床脚的他,黎父黎母这才注意到陈宵。
陈宵声音艰涩,开口道:“叔叔阿姨好,我是黎初的朋友,有些担心她的情况,来看看她。”
黎父黎母点点头:“你有心了,已经很晚了,小同学你先回去休息,一一这里有我们照看”。
陈宵心下不舍,也只得离开。
此后几天,陈宵雷打不动,依旧每天过来,给黎初剥桔子、喂水、提醒医生换药,黎父黎母只能在旁边干看着。
黎初每每用有些陌生的眼神看他,他也恍若未觉。
终于,黎初嗓子恢复那天,开口对他说了第一句话:
“你是陈宵?”
陈宵这才觉出不对,削着苹果的手微微抖动,“你不记得我了吗?”
黎初:“自然是记得的,我们是同学。”
一句同学,轻而易举地就拉远了两人的关系。
陈宵喊来医生,一番检查后,得出结论:
“应当是之前吸入的有毒气体导致脑部神经受压迫,出现了记忆混乱,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
“持续多久?”
“这说不好,主要看患者的恢复情况,需要定期复查”。
黎初出院后,他发出的消息如石沉大海,黎初又变回了之前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黎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