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一闪而过的镜头都能让她满足。
她很高兴。
“你烦死了。”纵敛谷撑起身体。
“你醒了?”
纵敛谷盯着她,她的眼里有些烦躁:“电视机声音开这么响,你又一直在乱动,我不醒都难。”
纵有谷嘿嘿笑了两下。
“你没去工作?”纵敛谷有些惊讶。
纵有谷夸张地皱起眉毛,她说:“对啊,还不是因为要照顾你。不过你放心,我请假了,我年假还有好几天可以请,你之后也可以用。”
纵敛谷伸手抵住纵有谷的眉心,她说:“怠惰,还是我更适合你的身份。”
纵有谷也没生气,她笑着拍开了纵敛谷的手。
“对,你勤劳,你快拖着病体去上班。再说了,过去也是傻坐着,去来干什么?”
纵敛谷的头依旧晕着,她又钻回被子里。
“我真希望你一直生病。”纵有谷抽走了纵敛谷的枕头,不让她躺下。
“因为这样我就不会威胁你?”
“那倒不是。”
纵有谷也滚上床,眼睛转了转:“你生病的时候有种幼稚的可爱,我很喜欢。我还录下来了,你嘟嘟囔囔问我你会不会死。”
“有病。”纵敛谷说。
纵敛谷用手肘当作枕头,重新躺了回去。
“你知道吗?其实发烧真的会死的。”纵敛谷的声音有些闷。
“嗯?谁死了?”纵有谷随口问。
“你认识的。”
纵有谷伸手指了指自己:“我吗?我怎么会认识你那边的人?”
“是苏彤果。”
纵有谷的心重重跳了一下。
“我和她认识得很早。14岁那年我被领养,我的‘母亲’安排我进了当地的一所中学。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苏彤果。”
纵有谷点点头,纵敛谷的经历几乎和她完全一样。14岁被领养,开始与普通人一样学习,然后遇到了苏彤果。
纵有谷只是冷静地听着。
她自顾不暇,故很少为别人的故事触动,她问:“然后呢?”
“然后么?让我想想怎么说。
你应该知道,苏彤果的家庭很殷实,她的妈妈们都是做些买卖的。她们很忙,顾不上照顾她。
苏彤果发烧那天依旧来了学校,她说在家里也没意思,想来学校找我玩。
没有休息好,加上又吹了风,她的症状变得很严重。
后来一连几天没有来学校,再后来我就得到了她的死讯。
据说是住家阿姨疏忽了,没有照顾好她。
总之莫名其妙就死了。”
纵有谷点点头,她说:“所以你害怕你也会这样?”
“不是,”纵敛谷撑起上身,直勾勾地盯着纵有谷,“我害怕我会回去。”
纵有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故作镇定:“不过,这里也不见得就有多好。”
“身在福中不知福。”纵敛谷冷笑。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生病的原因,纵有谷觉得今天的纵敛谷好说话了起来,也变得比平时更加多愁善感。
纵有谷的眼睛又转了一下,她笑着开口:
“你还记得张引羊吗?她怎么样了?”
纵敛谷似乎有些不想提她,她说:“问她干什么?”
纵有谷有些无理取闹地揉着纵敛谷,她说:“谁让你提到苏彤果的?一下就勾起了我的回忆嘛,我想知道在我认识的人在你那边是什么样的。”
“她成了警察。”
“混这么好嘛?”
纵有谷的眼神暗淡下来。
因为在这个世界的张引羊过得很惨,断了一条腿,又没有一技之长,坐在流水线旁边准备一辈子和电子零部件打交道。
这一切好像都是她纵有谷害的,甚至现在的她依旧没有收敛。
“诶?那你不是杀手吗?”纵有谷强颜欢笑。
“对啊,”纵敛谷的声音满不在乎,“在她发现真相之前,我就死了。”
“好吧。”纵有谷抿抿嘴。
纵有谷抬头,发现电视剧已经过半,又在插播些没有营养的广告。
“都怪你,我都错过电视了。”
纵敛谷有些无奈:“少来,这两集又没有你,你本来就不会认真看的。”
纵有谷撇撇嘴:“也是。”
又过了几天,敛谷才彻底好了起来。
这天起来,敛谷觉得神清气爽,浑身又有劲了。
她走到窗台旁,拉开窗帘,明亮的日光照耀在她身上,身上每一处都觉得暖洋洋的。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纵有谷从门外进来,她拿着两个鸡蛋饼,伸手递给纵敛谷一个。
“尝尝?我很擅长做这个。”
“我也是。”纵敛谷毫不客气地接下。
一口咬下,鸡蛋的香味混着油香味在她的口腔里蔓延。
她小时候也经常做这个。
她嚼到了一口快盐巴,她皱眉笑着说:“咸了,这就是你说的擅长?”
纵有谷笑眯眯地点点头。
生病的那几天纵敛谷几乎什么都吃不下,现在康复了,她胃口大开。
三两口就将一整个鸡蛋饼塞到了吃完。
不过随着咀嚼,一股怪味在她的嘴里漫开。
她渐渐失去了意识,晕倒前她看见了纵有谷洋洋得意的嘴脸。
“哎呀你快睡吧,我按照给猪下药的量放的,你别撑了。”
纵有谷小跑着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