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的课程虽然紧凑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压力。第一天的课程结束后,三人在奶茶店坐下,被憋了一天的易云马上就纠着易东南发问:“哥,你都这么能装的吗,来这儿当老师,我们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咋滴,高三毕业了爸妈要跟你分家,提前就勤工俭学上了?”
易东南划拉着手机点单,头也没抬:“你来补课我不也不知道,咋滴,你学渣当腻了?”
易云被噎得有些结巴:“你……你这不一样,你也就高三,人家怎么会录用你的,你……”她眯起眼睛,用下巴看人。
“小小年纪脑袋里都装得什么乌七八糟的,就你那点智商是不会明白的。”易东南打断他的话,将手机推给一直没说话的郁菲。
郁菲没有客气,看了一眼随便点了个就推给了边上的易云,易云刚想拿起来就被易东南一把夺了过来:“已经给你点好了。”
易云气鼓鼓地看着她哥:“我要点我喜欢喝的。”说着就要去抢手机。
郁菲看着他俩打闹发呆,说不上羡慕,只是奇怪,她明明也可以正常的与所有人相处,唯独对自己的父母没有这种可以随意放肆的“骄纵”?她不知道这样形容算不算贴切。
易云还在不依不饶地纠结易东南为什么会成为机构老师这件事,两人有来有回的掰扯,郁菲靠在椅子里没有参与。对于易东南成为她们补习老师这件事,是需要好好消化的。
自从上一次从他家回来后,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两人偶尔的视线碰触都会各自迅速偏离。
“郁菲,晚上去我家做作业吧,物理那么难,正好不懂的可以问问我们这位易老师。”易云用手肘碰了碰她,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易东南,话说得咬牙切齿。
“今天就不了,外婆还等我回去吃饭呢。”她想也没想就顺口拒绝了,易云显得有些遗憾,易东南也欲言又止地看过来,郁菲统统假装没看见。
傍晚的夏天气温依然很高,那种从地面喷涌而上的热气熏得人头晕。几人在奶茶店坐了一小会儿就出来了,易云撑开伞再次邀请她去家里,郁菲有些敷衍地回下次吧,没等易云再开口,她便挥挥手走人了。
“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郁菲很奇怪?”易云望着她离开的背影问她哥。
易东南站在易云背后,也看了看她离开的身影,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或许他知道,但确实没想到,那晚的话她会介意,他以为他已经很委婉了。
对于郁菲从一开始就印象很复杂,最先是易云口中听说,一个成绩很好的朋友;第一次见面看起来文文静静又有点因为不敢回家的可怜和好笑,后来不多的几次接触又觉得这人小小年纪是怎么做到活泼又冷漠的。那天晚上说那样的话,也是出自于真心,但好像确实给她造成了困扰。
“你想啥呢?”易云用手中没有喝完的奶茶贴在他手臂上鬼精鬼精的开口。
“她以前不这样?”易东南没在乎手臂上的奶茶杯反问道。
易云疑惑地看着他:“你说谁?郁菲?”
易东南掏出手机手指在郁菲的头像上跃跃欲试,最终也没有点进去,只是满不在乎地嗯了一声。
“郁菲这人吧,挺别扭的,有什么话也不会直说,总是表现出没关系的样子,但其实心里在乎的要死。她应该挺想回自己以前的学校上高中的,又不肯跟她爸妈开口,嘴硬着说都一样。”易云撇撇嘴继续道:“而且就以她现在这个成绩本来也是可以去更好的学校。”
易东南漫不经心地听着一直没有开口,易云看了他一眼,以为他又觉得是小屁孩脑子有泡行为,没好气道:“易东南,你知道高中生觉得初中生幼稚跟五十步笑百步真的没区别吗。”
易东南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有时候对于自己妹妹总是用一种思路揣测人的方式感到无力。
………
回到家跟外婆打了声招呼,郁菲就独自回了房间完成今天剩下课上的习题。物理和化学都不是她擅长的科目,回顾一下今天的课堂虽然节奏快了些,但大部分也是听懂了的。化学习题课堂上本来剩余就不多,反而是物理需要反复理解题干意思,找到最后求证点,耗时长,剩余的就多了些,做的时候还时有被卡住。好像课堂上听懂了做题依然不容易,难怪易东南一直强调一定要多练习,才能在读题的时候快速抓住要点。
一道求“匀加速直线运动距离”磕绊了好几分钟找不找到思路,边上的手机屏幕不合时宜地亮了,她瞥了一眼,是易东南的信息:“刚刚易云做题看她有挺多都不太会,你要是有不会的,可以发给我。”
郁菲看着信息又低头看了看卡住的题,顺手就拍了照发过去,其他什么也没说,大概不到10分钟,易东南那边就回了,一个非常完整的解题步骤,边上标注了特别说明,题干上也做了重点标记。非常细致且清晰。郁菲非常仔细地看了每一个步骤和标注,然后礼貌地回了个谢谢。
完成了所有的习题后,郁菲坐在椅子上发呆。外婆敲了敲房门说是外面陆伯伯要摘葡萄,梯子都架好了。
院子里还挺热闹,落下山头一半的太阳光已经只能晒到三分一的葡萄架了,陆伯伯不仅架好了梯子,装葡萄的篮子,洗葡萄的盆,放桌上的果盘,还有一把落地扇。郁菲看着一院子的东西咧着嘴笑:“这是准备全摘了呀,陆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