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马上晃悠,沈意之靠在萧勿胸前,像是那天的夜路里,依靠着背后灼热的胸膛取暖。
萧勿在她身后,脑袋埋在沈意之毛茸茸的肩上,轻轻嗅着。
沈意之在他身前,声音同她披风上柔软的毛一样,问道:“奔波回来,很累了吧?”
萧勿的声音化在毛茸茸里,但也是掩不住的疲惫,“想着你,便不觉得累了。”
“什么时候学得这样油腔滑调?”沈意之笑了笑,伸过一只手在肩膀上那个脑袋上轻柔地拍了拍。
“不是为了哄你开心。”萧勿道:“来时,我便只担忧白马道的风太凌冽,你在京都教养的皮肤会不会被吹裂。”
“会不会因为太冷而起冻疮。”
“又会不会吃不习惯这边比较重油的食物。”
“但更多的是,想见你。”
沈意之:“如果母亲什么也没告诉我,我依旧无法原谅你过往种种,你要如何?”
身后萧勿环抱沈意之的双手紧了紧,声音仍旧闷闷地道:“那我也要告诉你,我不想因为误会而失去你。”
“不信,你这么爱我啊?”
萧勿抬起头,在沈意之耳边印下轻轻一吻,“你差一点就成别人的妻了。”
沈意之一惊,心中揪痛,“什么?”
萧勿却将脑袋埋在沈意之后颈,不再说话,均匀的呼吸从身后轻柔传来。
萧勿小眠了一会,在沈意之身边,哪怕是在马背上,也比先前睡得踏实。
二人快到府门前,便见离馥早已身着盔甲手携红缨枪等在了府门前。
她远远便看见萧勿骑在马上,拢着怀里的人儿,见二人谈笑归来,离馥也松了口气。
到了府门前,萧勿下马来,去接沈意之,沈意之双手抱着萧勿肩膀,跳下马来,两人又牵着手走到离馥面前。
离馥瞧着实在欢喜,总算没有浪费先前的苦口婆心。
“母亲。”萧勿领着沈意之,向离馥行了礼。
萧勿有十多年没有见到离馥了,但二人也没有过多叙旧,离馥也只是淡淡点点头,但她此时却语气慎重道:“箫焕没死。”
萧勿目光沉沉,显然,他早已知道了此事。
沈意之也预料到了。
眼下城关大军压境,然而那些屋启军却在原地驻扎,不知在等些什么。
萧勿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都觉得他应该是累着了,离馥派了人来带萧勿和沈意之去原先为他们安排好的房间。
萧勿说什么也要先去沐浴,沈意之便去前厅安顿了那个吵着要见爹爹的萧玉。
“爹爹来啦?”萧玉裹着一身红登登的小袄子,显得她圆滚滚得像个成熟的小柿子,蹬着小腿就要去找萧勿。
沈意之揪住了她后领子,“爹爹赶路来的,很辛苦,等他休息好了你再去找他。”
“这么说,娘亲不生爹爹的气了?”萧玉仰着脑袋欣喜地望着沈意之。
“……”
“我何时生他气了。”
萧玉摆个鬼脸:“口是心非!”
“人小鬼大!”沈意之勾了勾她小鼻子。
现在府外已经下了禁令,萧玉也不能去外面玩,便整日整日地跟着云霜堆雪人,现在堆雪人的功夫也练到了一流,实在无事可做。
沈意之准备去为萧勿熬一些好下喉的清粥,萧玉便一直跟着,一边要去淘米,一边又要生火的。
沈意之煮个粥下来,倒是萧玉忙活得满脸漆黑,沈意之哭笑不得,又连忙叫了云霜来带她去玩。
刚支走萧玉,就有人来传话,“夫人,殿下请您过去。”
沈意之虽不解,但也没问,只是交代侍女,帮自己看好锅里的粥,便去了萧勿房间。
她轻着手脚推开了门,满屋都是萧勿沐浴过后的香气,下一刻,她便被这香气捆缚了起来,呼吸瞬间被一个柔软的唇堵到窒息。
她毫无准备,猝不及防,伸过手轻轻在萧勿肩上推了一下,萧勿微微离开她,湿漉漉的视线仍凝在沈意之被咬得晶莹泛红的唇上。
他的眼神像是一只即将被遗弃的小狗,声音腻歪歪地问:“幺幺?”
粥还在锅里,被这样的眼神看着,沈意之忍不下心,伸手去捧着萧勿的脸,轻声问道:“你不饿吗?”
“饿。”
问完这句话,沈意之就后悔了。
萧勿确实饿了,饿了很久,他要的不是粥……
沈意之被萧勿打横抱起,到了里屋,屋子中央放了火盆,暖和极了,其实这里原先就备好了,萧勿对离馥说过,沈意之怕冷。
屋里依旧燃的是他们新婚夜里的热烈熏香,闻着便能让人卸下身心所有疲惫。
萧勿将她轻放在屏风后的床铺边,单膝跪在床前,解着她的鞋袜。
冰凉的双脚被萧勿的大掌捏在手心,按了按穴位,果真没过一会,沈意之的脚心就开始发热,甚至浑身都烫了起来。
屋中的火盆上悬着一只水壶,水壶里的水咕嘟嘟冒着热气,隔着屏风,沈意之也感受到了水汽漫延在了房间里。
她在房间里也会这样,白马道气候干燥,萧玉总流鼻血,她便在火盆上架着水壶,由水壶喷出来的水汽弥漫房间,可以缓解她们的不适。
萧勿净了净手,起身来,一手轻轻一撑,挤开了沈意之并在一起的月退,他跪在床边扣着沈意之的脑后,就将唇又压了上去。
沈意之怕萧勿跪着难受,也双手拥着萧勿脖颈,将人往床上带。
壶中的水被火焰烫开了花,发出令人安宁的声音,床上帷帐不知何时落了下来,如水波般在轻轻荡漾。
沈意之的双眸,不知是被水汽蒸的,还是被激的,连睫毛上都沾着水珠。
萧勿俯下身来,停下了动作,抚着沈意之的发,吻去了眼上的晶莹。
“殿下,”门口有侍女敲门,“奴婢来换水。”
沈意之被撑得发胀,用手捂住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萧勿却对门外应了声:“嗯。”
门外侍女得了令,便进了房间,沈意之听着她的脚步,步步靠近里间,心都快跳了出来,但却依旧不敢出声。
萧勿视线一直停在沈意之眼里,看着她惊恐,小心,又羞赧,眼里不自觉就溢出了怜爱。
萧勿一只手在沈意之月要后,轻轻捏了下,沈意之倒抽一口冷气,差点呼出声来。
沈意之仰着脑袋,眼中泪都快挤出来了,萧勿下颌的痣在眼前晃,像是挑衅一般。
侍女进里屋后,换了一壶新的水,搁在火盆上后便又轻着脚步退了出去,听着声音消失在了门口,萧勿掐在沈意之月要后的手又掐了一下,沈意之这次没再憋着,轻“嘶”了一声,勾着萧勿的脖颈毫不留情地啃了上去。
男人撑在她月要间的手臂上青筋凸起,沈意之细腻的指腹狠狠掐着萧勿,但她小猫似的力气就像是在给萧勿挠痒痒。
萧勿轻轻笑着,那只伸到沈意之月要后的手将怀里的人轻轻向上一提,娇柔旖旎的声音没忍住从齿缝溜出。
二人嬉闹一阵,就已到了夜里,中途只有来换水的人,便再无人打搅。
萧勿踏踏实实地在沈意之怀里睡了安稳觉,精神极好,沈意之又睡到了晌午,醒来就见萧勿从门外进来。
他神采一如初见,高冠束发,脊背挺拔,颀长身形在沈意之朦胧的眼前俊美又耐看。
沈意之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望着萧勿从门边进来,走到她床边,矮下身子,在她眉心轻轻一吻。
沈意之将手攀在萧勿肩上,由萧勿起身,将她带起来。
“我的卿卿怎么还在耍赖,该起床用午膳了。”萧勿低笑着宠溺道。
这个称呼又羞着沈意之了,脸埋在萧勿肩头不愿抬起来。
萧勿揉着她脑袋,手伸进被子里,将沈意之抱出来,仔细着为她穿鞋,更衣。
“小姐……夫人,云霜送热水来了。”云霜的声音在门口。
没等沈意之回话,萧勿先应道:“放在外面吧。”
云霜肯定在偷笑,沈意之听出来了,她道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沈意之的衣衫和鞋袜都已穿好,可她还是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望着萧勿,萧勿又将手抄进她膝盖弯,将人抱到了外间的梳妆镜前,去打湿了帕子,给沈意之擦脸,又开始为沈意之梳妆。
“好像一场梦。”沈意之这么想着,却意外自己说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