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忧思过重命短,你要活得久一点,答应好了护好我女儿的。
先前你问我,是以什么身份待在莫允修的身边,如何知道这么多,其实那时的我便开始调查莫允修,借用章鹤的身份便利,接近他,就是为了让他死。
所以前世我得知他与你夫妻关系不合,也不愿做过多干涉。而这一次,我清醒过来时已经有了章玉芝,我只能一开始就从章鹤身上下功夫。
我总说你蠢笨,实际上蠢笨的是我自己,到现在,能救我女儿的办法,竟然只有托付给你了。
你的人来了,我不再多说,希望今日之事能成功。
保重,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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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意之看了眼信封后附上的解毒方子,便丢给萧陆,“送去前线吧。”
“诶,好,我这就叫人快马加鞭送去。”
沈意之揉了揉太阳穴,“不,你亲自送去。”
“那不行!”萧陆立马跳起来,“听雪楼能查到的萧焕死忠属下在京都还潜藏了不少,若此时我丢下你去前线,我人还没出去,估计就会被从晖州射来的箭钉死在京都城门了。”
沈意之现在听见他讲话就有些烦躁,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让我静静。”
一听这话,萧陆连忙跑了,丝毫不敢再多耽搁,省得沈意之看见他心烦。
沈意之静了静,觉得这件事情不太像真的,毕竟自己没有亲眼见到,前世孙寻舞能用假死逃脱,那么这次也行。
但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又感觉到心凉了半截。
孙寻舞那颗假死药,她早就给了自己,就在锦囊中。
沈意之掏出锦囊来,抖了抖,果真看见里面有一颗药丸。
还有一张被叠起来的纸,她展开看,见上面写的是治疗自己腿疾的药方。
她想要劝住自己,但就是猛然感觉到,前世今生的悲伤都一同积压在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地涌了上来,她将那颗药丸狠狠丢到了火盆里,接着就是一阵难以压制的恶心。
她今日没吃多少东西,朝着火盆就是一阵干呕,吐不出东西,胃里还一直在翻。
酸涩的双眼被炙热的火烤着,云霜连忙过来扶着沈意之,一边为她顺气,又递来了一杯水。
“小姐,小姐你不要这样。”云霜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她心疼地一遍一遍用手去顺着沈意之的背,“小姐,你要保重身子啊。”
她缓了缓,终接过云霜端着的温水,小抿了一口。
将脑袋埋进膝盖,肩膀不住颤抖,膝上仿佛还留着孙寻舞用针扎她的痛感。
云霜又将毛毯盖在了沈意之的后背,轻轻拍着。
这一幕似乎重演,只是对象掉了个个儿。
重活一次的人,还是无法习惯生离死别。
她好累啊。
不知是不是孙寻舞给的锦囊起作用,即便是在这日,沈意之夜里也没有做梦,只是睡得不踏实,夜里惊醒许多次。
或许是在夜里,也或许是天亮了,沈意之迷迷糊糊听见门口有人聊天。
“听雪楼的人是一路保护着的,但进了尊州以后,人就回来了。”
“不知道章大人是去隐松山做什么,进了山就莫名其妙从山上跌下来了。”
“找到的时候已经是血肉模糊。”
“哎,与孙夫人同一天去,也算是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不是听说他们还有个孩子吗?”
“那个孩子啊,咱们夫人早安排了江南赖家人来把孩子接走了,好着呢,放心吧。”
沈意之又闭上了眼。
她以为的尘埃落定,为何又风波迭起?
沈意之想到萧勿出征当日在城门时对自己说过的话,他叫自己对孙寻舞留个心眼,他可是知道些什么?又对孙寻舞有什么私怨?
沈意之想要起身来,屋外的人听见声音后,连忙叫了云霜,云霜便入了房门,从旁边端来药碗递给沈意之。
“这是?”
“这是孙夫人给小姐留的治疗腿疾的药,小姐先喝了吧。”
轻柔缓和的语气,又叫沈意之悲从中来。
她咽下汤药后,借着云霜的力起身来。
云霜有些难过,小声喃喃着:“小姐,你今年才十九岁啊,怎么把自己整成这幅样子呢,孟太傅和哥哥姐姐们知道了,该有多心疼啊?”
她才十九岁吗?沈意之觉得自己已经半身入土了。
“小姐,你的生辰也快到了啊。”
“生辰?”她的生辰应是在元月,还早。
“小姐。”云霜的声音小心翼翼的,“是孟幺幺的生辰呀。”
这是萧勿告诉她的,除了萧勿,也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她自己也快忘记了。
“小姐,你是孟幺幺啊,你是那个阳光开朗,任何事都不会积压在自己心里的孟幺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