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好的下次见没有马智郁想象中那么快到来,她在完成漫画上花费了几天时间,结束之后又因为生意繁忙不得不在店里帮忙,彻底消停下来已经是二月上旬的尾声了。
当捧着鲤鱼饼踏入温暖的咖啡馆时,马智郁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终于来了啊?”许久不见的穿着咖啡师制服的柳泰武端着饮品从她身边经过,朝她笑着眨眨眼,“欢迎光临,客人请先坐下吧。”他快速地开了个玩笑,先去给其他客人送餐了。
【明明也就一段时间没见吧,看到这样的哥哥都有点新鲜了…】
马智郁乖乖抱着自己的回礼找位置,今天咖啡馆的生意不错,窗边的位置都坐满了,她只好遗憾地坐在靠里的卡座。柳泰武提着托盘走到她旁边,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还没有开口就先笑了出来。
“太久没来了所以看到我这样都有点新奇了吧?”柳泰武率先开口,“要喝点什么吗?”
“猜得好准…好早就想说了,哥哥难道是有读心术吗?今天是来回礼的所以不能让哥哥请客了,请我们咖啡师给我一杯卡布奇诺吧。”马智郁把鲤鱼饼放在桌子上占着位置,起身和柳泰武去吧台点餐,她突然注意到咖啡厅多了一些装饰,还有写着优惠活动的牌子。
“白色情人节…”马智郁快速浏览了一下,“还有好几天吧?这么早就开始做活动吗?”
柳泰武耸耸肩:“做生意就是这样,抢占先机嘛,距离14号也就一周不到了,也不算太早吧。”提到这个时间点,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扩大了几分。
“怎么了吗?”奇怪于他的反应,马智郁开口询问道,“难道是有约会了?!”
“说什么呢…”柳泰武好笑地看一眼她,绕进吧台里面为她点单,“只是觉得挺浪漫的,或许会发生好事吧。”他报了一下价格,马智郁摸出零钱付款:“哥哥还会有这种期待呢,不过现在看起来挺忙的?哥哥有空吃东西吗?今天这么忙还只有你一个人吗?”
“嗯…”柳泰武一边收钱一边回复,“本来不是的,兼职临时有事来着。这样不也挺好的,说话比较自在吧,看情况后面应该也不会很多人的样子,我做好你的这杯就一起吃吧。”
“那倒确实啊。”想着好久没见,等着柳泰武可以多说几句话,马智郁待在吧台旁边看着对方开始制作饮品。视线触及吧台的粉色假花装饰,她开口询问:“哥哥有负责放这些装饰吗?”
柳泰武一手搅拌着,回头看马智郁说的装饰:“啊……假花吗?你面前这个就是我放的呢。”
“很有节日气息呀,我也开始期待了…”
马智郁低头拨弄那簇假花的花瓣,再抬眼柳泰武已经端着卡布奇诺走出吧台了,他的笑看起来像是知道什么秘密一样透着几分得意和笃定:“我感觉一定会发生好事的,对玛蒂尔达和我来说都是。”
“那可是情人节!对我们俩能发生什么好事?是说恋爱吗?”马智郁鼓起脸,觉得他又在戏弄自己,“如果是疯和尚能被放出来才是好事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柳泰武本来有点意外,但听到马智郁提起的人,扬了扬眉,不再多说什么,和她一起走到座位上坐下“那玛蒂尔达就如此期待着也好啊。”
“啊,说到这个,哥哥有看我最新的一话吗?我前两天就上传了!”
“当然咯,我可是《野兽之路》的忠实读者。我很喜欢给警局送受害者照片的剧情呀,真大胆。”
“是吗?哈哈…有参考国外的连环杀手案件呢,这种人是不是都很喜欢挑衅警察呢,太自大了。”马智郁捧起卡布奇诺喝了一口,“往往因为太放松了才被抓住呢,虽然很聪明,但也有很致命的缺点啊,这就是psychopath吧。”
“玛蒂尔达觉得psychopath是什么样的呢?”
虽然柳泰武的表情没有变化,马智郁却感觉他的心情沉下去了。
【怎么了,难道是我说得太草率了?】
“会杀人,没有情感之类的?”她不确定地给出自己答复。
“psychopath,不是这么简单的吧。”柳泰武顿了顿,笑得更加开朗了些,“既然要画,玛蒂尔达可得做一点深刻的了解呀。”
“哥哥说得也是呢…”马智郁驱散了自己心里怪异的感觉,把鲤鱼饼的盒子打开,“光顾着说了!快尝尝这个吧?我一路抱过来的,应该没有冷太多吧?”
她先伸手拿了一个感受温度,微凉的触感让马智郁有点沮丧地低下头:“看来天气太冷了啊…”
柳泰武顺着她也拿起了一个,咬了一口:“里面还是热的呢。”
他似乎总是知道怎么样讨她开心,这句话让马智郁立刻惊喜地望过去:“真的吗!”她也快速地把鲤鱼饼往嘴里送,着急地回应:“呜哇…真的诶哥哥…呃唔…那要快点…快点吃。”
含糊的尾音在柳泰武含笑的注视中渐渐熄灭,为自己不加思考的幼稚举动懊恼起来,马智郁想要赶紧把嘴里的鲤鱼饼咽下去,但是她刚刚为了直接尝到馅,那一口咬得特别大,这让马智郁出乎意料地被哽住了。
“咳…咳咳”
【我天啊……我到底在干嘛!平常也这么笨手笨脚吗?】
随着一声杯底与桌面摩擦的声音,那杯卡布奇诺被柳泰武推到她面前,马智郁用眼神表达感谢,拿起来灌了一口。
“哈……”
“这么急……”柳泰武看着有点窘迫的马智郁,选择了把平常的玩笑收起来,“不过智郁你…真的买了一盒呢,一,二…七,八,太多了吧。”他抬起头,发现马智郁怔愣地看着自己。
“啊……不小心说顺口了。”柳泰武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因为在和伯母聊天的时候觉得叫名字比较好来着。”
这个话题让脸热恍惚的马智郁惊醒过来:“啊!妈妈果然有拉着哥哥聊天啊!她说什么也不肯和我说,妈妈和哥哥你说什么了?不会很失礼吧?”
“没有这回事,只是拜托我和你好好相处而已,我还是第一次被长辈这样嘱托呢,还挺有意思的。”
“最好是这样,哥哥要是经常被唠叨就不会这样说了!至于这个…说了会带一盒就是一盒,吃不完的话也得带回家!”
“遵命。”柳泰武举起双手表示投降,这让马智郁想到自己穿警服的那一次,不禁觉得有点想笑,但是下一句话却急转直下,“那我可以叫你‘智郁’吗,在伯母面前的时候?”
刚才有意忽略强行压下的温度被这句话又点燃了,马智郁急促地回答:“不行!不是…在妈妈面前的话,确实叫名字比较好,但是我们两个人还是原来那样我比较习惯…对,是这样…”
【上次在我们店好像直接说了我的名字吧,干嘛突然这么问啊?特意问一下…好奇怪…让我很不好意思啊…】
马智郁不自觉挥动手扇了扇风,其实这种称呼很普通。柳泰武年长她几岁,两个人也熟悉了很多,用名字称呼再正常不过,但设想一下却让她很不自在。
好在平常间歇性坏心眼的柳泰武在这个问题上没有深究,只是简单地点点头。然而马智郁不会知道自己的表现在对方眼里有多有趣,让这个本性恶劣的家伙非常满足,他只是出于长远考虑才在此刻收敛了自己的恶意,没有继续戏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