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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依赖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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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电话得知河无念被袭击晕倒在电话亭边被送进医院急救这一消息时,马智郁还在进行自己的漫画工作。白天的采风使她灵感爆发,马智郁打算一鼓作气地结束这一话,正在自己校正着完成的部分,手机铃声却打断了她。

“什么啊…?”

这个时间点会给他打电话的,会是泰武哥哥吗?

马智郁奇怪地拿起手机,上面的联络人却并不是她所猜测的那个人。情绪突然空了一拍,她短暂地停滞了一下,也就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个来自河无念同僚的电话联系到河无念本人身上。所以接通之后传达的消息,立刻使她被砸得手足无措起来。

“这么冷的天…要是我们疯和尚已经被冻死了怎么办?”

马智郁是一个共情力很强的人,她的敏锐也正来自于此。当她关心谁的时候,也把对方的情状投射到自己身上,真切地体会这份感受。她忍不住想象着河无念被打晕在冬夜,独自躺在地上的情景,下午的采风使马智郁正是对“死亡”很敏感的时候,即使确定他已经送上救护车接受治疗,还是无法控制地担忧最糟糕的情况。

“真是夸张,挂了。”

对面的李衡年也因为突发状况颇有些焦躁不安,直接挂断了电话,只剩下马智郁一个人举着熄屏的手机抽噎。

除了为河无念的伤势而紧张之外,也有一种难言的委屈:“把我当小孩吗?不想让我管还打电话告诉我干什么?”她断断续续地对着已经听不见的另一边抱怨,“说了这样的消息,我怎么睡得着…也不告诉我医院的地址…太过分了,都不考虑下我的感受吗?”

马智郁并非真的想要责怪谁,只是有一系列繁杂的负面情绪堆在一起难以处理。她知道在警局,李衡年和河无念关系最好,现在的情况,他的紧张不会比自己少,自己这时候再打电话过去也是添乱,更害怕妨碍了河无念的治疗,所以只是单纯地自言自语发泄一下。

马智郁回头看一眼已经睡熟了的妈妈,现在也不是撒娇的时候,何况妈妈本来就不喜欢她追着河无念跑。她的体贴比起胡闹的时刻就显得格外沉默,因此也格外不引人关注。

怎么办,这样的话根本睡不着…

等待结果的不安感是很灼人的,刺激着她的心和胃,马智郁希望把这种感觉痛快地吐出来,她摁亮手机屏幕,滑动着联系人。

【完全没有这个时候可以联系的人吗?我的人生太失败了!】

这个时候能责备的只有自己了,但这样做并不会让马智郁更好受。其实这种状态只是短暂的熬夜副作用而已,而她一个人蹲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的情况,以及白天每一次的心烦意乱、空虚的联系人列表都加重了这种孤立无援的感觉。于是她重复着滑动手机屏幕的机械性动作,直到它很快地从舒缓心情变成火上浇油。

【其实…也不算完全没有吧?可以联络的人…】

想法一旦冒出来,就很难撤回了。马智郁已经点进了“泰武哥哥”的聊天框里,但还有些犹豫着。

【泰武哥哥今天应该也很累吧?这么晚去打扰他…】

马智郁思考间眨了眨眼睛,几串泪水又很快地落下来,她终于有空闲从焦灼感中脱离出来,摘下眼镜框收拾一下自己哭得一塌糊涂的脸。最终马智郁抱住自己的大腿,把脸埋在膝盖上,发送了一个表情包过去。

【如果白天才回我的话…我就说是点错了。】

她为自己找了完美的借口,又转移了注意力,心情也就明朗了起来,没有过分期待柳泰武的回复。马智郁其实只是需要一个让她转移一下关注点的契机,在等待回复的时间里,她已经慢慢平复开始安慰自己:疯和尚可是刑警,做了那么多好事,又是寺院长大的孩子,上天会不保佑他吗?而且身体素质这么好,救护车来的又很及时,脑袋上这小小的一下绝不会就让他出事的。只是不知道袭警的那家伙能不能被抓到。

稍微放松一点,马智郁就感觉哭肿的眼皮沉重起来。今天的心情一直处在有些低落的状态,她的头脑已经过载了,动用感情也是很消耗精力的。她握着手机躺倒在床上,用最后的理智定了闹钟:

明天要第一时间去看疯和尚的情况…

马智郁挣扎着想,突然感到手机振动了一下,可是视线已经开始模糊,意识也涣散了起来。

发消息的…会是谁呢?来通知情况的李衡年,还是…还没睡的柳泰武呢?

精疲力尽的马智郁无法第一时间得知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

柳泰武仰躺在沙发上盯着迟迟没有回复的手机界面。

【刚刚应该踢得再重一点的。】

他突然没由来的这么想到,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念头是怎么出现的,但这重要吗?对他这个连杀人都是随心所欲的家伙来说。柳泰武一下坐起来,像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一样把手机甩到了沙发上。

柳泰武无法理解自己现在微妙的焦躁感,他去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开始回忆今晚:一切都做得非常完美,他无须为遗漏的细节担心,因此这跳脱的情感只能和一个人联系上。

他放下水杯,迈步向房间走去,却在半路转了个弯,又回到客厅拿上了手机。

为什么这么做呢?

只是想这样而已。

————

闹钟的音乐声准时响起,马智郁有点头疼地爬起来,她隐隐约约地记得自己昨晚做了梦,似乎哭喊着质问那个袭击了河无念的犯人为什么这么做。

“真是晦气…”她坐在皱成一团的被子里嘀咕了一句,被池女士一下拍在了脑门上。

“大早上的说什么晦气不晦气的。”金女士看着自己顶着一头乱发的女儿,“我看你才晦气呢,今天起这么早是要干嘛。”

“妈妈——”马智郁推搡了一下母亲的手,“真是的,什么都没有,就是心血来潮而已!”

池女士怀疑地打量她几眼:“总之我先去店里了,你就自己好好待在家里吧。”打开门离开前,她还最后探出来警告马智郁:“别再去找那个疯和尚了。”

马智郁对此的回应是朝着关上的门做一个鬼脸,她快速地洗漱换衣服。除了起床时摁掉闹钟,连手机也没来得及看一眼,只是揣进兜里就急匆匆出门了,站在家楼下才想起来她还不知道河无念所在的医院地址。所幸观音寺很近,马智郁飞快地跑过去,正巧赶上方丈陈祖大师出门前往医院去照看河无念,也就顺理成章地结伴同行了。

她因为对河无念的担忧,一路上忍不住缠着陈祖大师叽叽喳喳地反复询问对方的状况。

“真的吗,真的没有什么大问题吧?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吗?再怎么说那也是大脑啊…”马智郁开始胡思乱想,“万一有什么暗伤检查不出来怎么办!我们疯和尚啊…”

“智郁啊……”陈祖大师有点无奈,他已经回复了很多遍差不多的问题了,他抬头看了一眼,“正好到医院了,你就当面看看他情况如何吧。”

马智郁一路跟着陈祖大师来到病房,然而情况并没有第一时间让她更安心一点,因为河无念现在还是躺在病床上。不过起码现在能切实地看到对方的状况了,马智郁占领了病床边的椅子,低头看向河无念闭着双眼的脸。

她轻轻地伸出手在对方脸上挥了挥。

【没有缠绷带,看来确实没有大碍吧?】

不太放心,马智郁又去探了探河无念的呼吸,甚至低下头靠着听他的心跳声。听到外面传来接近的动静,才猛地坐直身子,往门口看去。她才发现李衡年和另一个不认识的女警也来医院了,陈祖大师刚刚正是在外面和他们互相了解情况。

从他们的口中确认了河无念的情况后,马智郁的心情完全平复了下来,甚至有兴致和来看望河无念的女警呛几句——她一眼就能看出对方对河无念有好感,甚至到了因为喜欢会对马智郁产生敌意的程度。

不过那两人毕竟是警察,还有职务在身,不能在医院多待,最后还是陈祖大师和马智郁两个在病床边看护。说是看护,其实河无念只是头部受伤加上这几天过于执着调查导致身体疲劳,现在通过睡眠来恢复体力而已,两人能做的也就是坐在床边上看着。

所以在对着河无念的脸胡思乱想了一阵后,马智郁抽出自己的平板,与此同时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什么。

马智郁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屏就显示了好几条来自[泰武哥哥]的未读消息。

【这下糟糕了……】

马智郁忐忑地点开了消息,昨晚在她发出表情包之后几分钟后,柳泰武就回复了询问她情况的消息。

[泰武哥哥: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需要我帮助吗?

泰武哥哥:是睡着了吗?那好好休息吧。

泰武哥哥:我现在准备去上班了,如果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泰武哥哥:【图片】

泰武哥哥:没有出什么事吧?我很担心你,看到了请回复一下让我确认一下你的状况]

马智郁把几条消息看完,前两条是当时深夜发的,而最近的两条就是在十几分钟前发出的,对方体贴的回复让她心里充斥着对柳泰武的歉意和尴尬。

【感觉自己好过分……】

马智郁的视线不自觉地离开那几句话,好像看到那些字就会使她不好意思一样,耳朵根有点热意。

【但是受到这种关心还是第一次啊。】

马智郁身边缺少朋友,作为家人的妈妈和作为单恋对象的河无念都完全是有点五大三粗的性格,她的生活里缺乏这种情感的接收,所以她现在很想快点回复柳泰武表达歉意,又苦于不知道如何郑重地道歉和道谢而僵持在手机键盘上。马智郁突然想起柳泰武还发了张图片,自己还没有细看,于是先点开了那张看起来似乎是什么新闻截图的图片——“岬童夷回来了”。

“哇啊?”她忍不住惊呼出了声。

“怎么了?”身边的陈祖大师侧头询问,马智郁下意识地收起了有聊天记录的手机,重新打开平板搜索了起来,和陈祖大师一起看起了那条新闻,而更让她意外的消息还在后面。

“‘来自在职的河某警官的警告’…”马智郁不由自主地轻声念了出来,“疯和尚?”

“真的是我们家疯和尚的举报吗?”违和感让她不禁这样询问道。

“这个嘛…他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吧。”陈祖大师不确定地推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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