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穿行在夜色中,花酒藏坐在车里,车窗外霓虹灯从他眼前掠过,所有景物往后跑,凉风扬起他额头的微卷青丝,露出漂亮的眉眼,眼尾发红,眼睫微垂,指尖缠风,法式衬衫的领口被风荡漾开到胸口。
表情虽忧郁却不失诱人魅力。
蓝盈盈的眼睛瞥到后视镜中花妄端详他的目光,难得有点笑意,道:“哥,看我干嘛?好好开车。”
“我们要不是亲兄弟,”花妄顿了顿,“说不定,我们会是另一种关系。”
“什么关系?”花酒藏问。
花妄嘴角噙起笑意:“你和夜野肆的关系。”
“仇人啊?”花酒藏一咬嘴唇,“我们还是兄弟好。只有哥你知道疼我,花酒藏这一辈子最爱花妄。”
守弟奴——花妄,哪怕是个雷厉风行的主,也抵抗不了自己弟弟抹了蜜的话,微微颔首:“可以,我认同。”
“哥,我回去怎么面对夜野肆?他喜欢我,可他死活不认。”花酒藏道。
花妄思忖片刻,半晌,才道:“先爱自己,无论对方是谁。爱情不是你的唯一,但他又让你伤心,你应该让他尝尝你的手段。”
闻言,花酒藏嗤笑道:“我要揍他,给他喝药,像只发|情的猫咪让他憋着难受,还要冷|暴|力他。”
嘴上这么说,一到实战,他诚实的身体会打败他这嚣张的嘴。
“看好你,”花妄打着方向盘,“别再哭成狗一样回来。”
花酒藏揉了揉自己发酸的眼睛,道:“不会再哭了。夜野肆不论怎么伤我,我都不哭了。”
此时的他,暗下决心要做个坚强的人,却不知道今夜直到明天凌晨会是他的噩梦。
到了小巷口,花妄停下车,告别花酒藏,打开车门准备驱车离开,却蓦然想起自己还有任务未完成。
“花酒藏,哥对不起你,”花妄直溜溜盯着花酒藏,真诚道,“大姐,务必要你打完这针。”
花酒藏知道花狂放不会害他,自己撂起袖子:“扎吧,出了实验室,就没被扎过针了,已经很幸运了。”
一听,花妄拿着针筒的手僵在半空,反悔道:“我替你顶着。”
心软了,不打。
他清楚花酒藏出实验室之前过得日子如同是在蹲监狱的高贵小白鼠,反感打针。
“哥,快点。”花酒藏催促道,“大姐,有的是手段和力气来收拾你。扎完就完事了。”
花妄垂眸,思忖片刻,心一横:“行。”
数息后。
扎完针后,花酒藏踮起脚尖给花妄一个拥抱:“哥,我走了。”
“等等!”花妄打开车门,拿出两盒套,塞进花酒藏挎包中,“注意安全,别乱搞。”
“什么东西?”花酒藏拿出来看,净白的脸盘瞬间红温,塞回给花妄,“不需要,我和他没可能了。他别想碰我。”
“是给你戴的。”花妄道,再次把那两盒套塞到花酒藏手里。
花酒藏脸更红:“……我上他?哎呀,哥,你烦死了,快回去!”
“我走了。”花妄冷峻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期待,却还是向花酒藏做出拥抱的姿势,“再抱哥一下。”
花酒藏微微踮脚,钻进花妄怀里:“喜欢夜野肆还不如喜欢你。哥,要不我俩试试,搞个骨|科之类的。”吻了花妄脸颊。
花妄嘴唇凑到花酒藏耳畔,沉声道:“吻我的唇 。”
“嗯。”花酒藏睁着眼,徐徐把唇瓣贴合到花妄的温润嘴唇上,良久,才分开,“没感觉。”
“我亦然。”
花酒藏松开花妄 :“果然我们还是适合做兄弟。爱情这种事情,需要遇到对的人。哥,祝你遇到一个爱你的人。”
花妄一笑:“我这一生不配拥有爱情。回去,我走了。”
待花妄开车离开他的视线,花酒藏立即打电话给夜野肆,却只得到关机的消息。
他披一身月色,形单影只走回夜野肆小屋前,看见室内没有任何光亮,就停下脚步。
这个点,夜野肆还没回家。钥匙也没带。他想。
拿起手机一看是周三,知道夜野肆可能是按日常去酒吧上班兼职,打算等一等,可夜野肆几乎是到早上六点才回家,总不能等一宿。
他边走边打车,上车后,告诉司机他要去夜野肆上班的酒吧。
到达酒吧后下车,进入室内,五颜六色的灯光随躁动的DJ旋律不停变幻,花酒藏穿越过喧嚣人群,胡乱摸到员工更衣室前。
找错且迷路。
花酒藏拿起手机,又拨打夜野肆的号码,还是关机,自语:“怎么会关机?他一般都不会关机。”
猛然,更衣室门一开,一个看上去和花酒藏年龄差不多服务员拎着盘子走出来,花酒藏猜测他可能知道夜野肆的去向,追上去,一拍那人的后背,那人转身。
他问:“打扰一下,请问你知道夜野肆今天到你们来这上班了吗?”
“夜野肆大哥啊。”服务员笑道,“他今天陪酒喝醉了。”
“陪酒?”花酒藏不可置信,夜野肆是那种在酒吧上班,回家都不会沾上半点酒气的人,怎么会陪酒。
服务员继续笑道:“是啊,好像还是他老公把他扛走。没想到他有老公了,挺帅。”
“卧槽!你说什么?老公!”花酒藏双手按住服务员肩膀,瞪大眼睛,瞳孔骤缩,一拧眉头,“他哪来的老公?”
服务员是那种单纯大学生,见花酒藏和他年龄相仿,没心机而口无遮拦:“野肆大哥这么抢手,有许多客人都挺喜欢他,向他示爱,他都不理睬。原来家中有对象呀,还是帅哥。”
“你知道他现在去哪了吗?”花酒藏急得两眼窝火,猜测夜野肆可能出事了。
服务员倏忽有点好奇花酒藏为何如此着急,问:“你怎么这么着急?”
“我是他老公,那个男的是谁,我今天……可能是来捉奸。”花酒藏刻意去翻包,表现得十分急躁,“结婚证没带,改天给你看。”
人总是爱八卦,何况是这个天真而好奇的大学生服务员,嗅到八卦的味道,猝然双眼发亮:“啊?这么炸裂?”手捂着嘴,惊讶却期待的笑容无法掩饰。
“我每天在家给他带孩子,洗衣服做饭,他却背着我找别人快活,这可怎么办呢?”花酒藏拼命挤眼泪。
“你们还有孩子?”服务员瞬间张大嘴巴,下巴都快掉了。
花酒藏用手背一抹眼泪,点开手机,找出之前在考场夜野肆与他同无忧的合影贴到服务员眼前:“我废了大半条命给他生的小孩,孩子现在还在家里孤苦伶仃地等我和他回去呢。小兄弟,你帮帮我,求求你了。”
有图有真相,但有疑点,服务员发现了异象——花酒藏在考场里的图片眼瞳是蓝色,但此刻花酒藏受脖颈上项链的影响是红眸。
他问:“你怎么会是蓝眸?图片里。而且,小孩怎么会是黑色眼眸?”
花酒藏还在挤眼泪,摇头:“小孩子不懂事,乱点手机加滤镜才变成蓝瞳、黑瞳的。你快帮帮我!”
服务员貌似明白地“哦”一声,心里同情花酒藏遭遇想帮忙、顺便吃瓜,但又顾忌工资,抓耳挠腮,讪讪道:“但我们工作期间不能擅自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