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及时止损,哪怕他们现在尴尬又别扭,哪怕两颗心早已走到一起。
花酒藏一咬嘴唇:“你等我到几岁?”
“我的年龄,”夜野肆道,“22岁。”
相遇在一起的年龄。
花酒藏眼眶瞬间通红,感觉无数只蚂蚁在啃食他的心脏,鼻子发酸:“22……岁,我早就(死了)——你永远都见不到我!你分明不想见到我,你要我求着你喜欢我吗?!”不争气、似珍珠大小的眼泪还是顺着脸颊,一颗接一颗往下掉。
夜野肆仿佛水泥封心,比杀手还要冷酷无情,冷声道:“在正真的爱里,没有人需要卑微。”
“我说的是喜欢!先有喜欢才会有爱!!”花酒藏怒吼。
“我爱你。”夜野肆光速回答。
因为……他早就喜欢他了。循环十八次,每次都爱得死去活来。
夜野肆眼神十分坚定而炯炯有光,他直视着花酒藏,都不眨一下,旋即却毫无预兆嗤笑,“你信吗?随口就说,烂大街了。不就这三个字吗?你想要我以后每天都对你说。”依然定定地直视着花酒藏,不再躲避。
花酒藏拥有世界最可笑的病——内心无比丰富却极度缺爱和幻想被爱。
渴望爱是他一生的诉求,他明白夜野肆话中之意就是不给他爱。
夜野肆的话无非就是利刃,一字一字换作一刀一刀,狠狠地扎进他心里,抽噎声摇身一变就是失声痛哭。
夜野肆听到花酒藏的哭声——犹如滂沱大雨淋漓嘶吼的声音,却还是冲毁了他心里建设好的金刚石房屋。
夜野肆眼白布满血丝,伸向花酒藏的手忍不住战栗,仿佛其每滴眼泪似铁水都浇在他心尖,大拇指渐渐靠近花酒藏眼角,手臂却不受控制,把花酒藏揽入怀里,锁紧。
他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终妥协:“我错了。”
功亏一篑。
“呜呜呜——”花酒藏把头埋在夜野肆颈窝,话音含混着哭腔,“恨死你了,夜野肆!”徐徐抬手,微长的指甲狠生生抓夜野肆后背光滑皮肤。
哭了良久,花酒藏报复心和委屈消停了,眼泪也不再滴落。
他从夜野肆腋窝下抬起手臂,看到指甲缝里是皮肉和血,神经质地笑了笑。
“夜野肆,喜欢你不如喜欢一条狗!”花酒藏猛地一抽气,“讨厌你!”
“我是狗。”夜野肆轻轻摸着花酒藏的嫩滑脊背,把花酒藏抱得很紧,“不要讨厌我,也不要恨我。”
凭什么!?花酒藏想。
心里始终不是滋味,明明夜野肆都说出令他嚎啕大哭、心碎一地的话,却还要他不讨厌他、不恨他?
心里更加委屈且内心矛盾与血压一同飙升。
花酒藏二话不说,张开嘴就是对夜野肆脖颈咬上一口。
猛然,口里满是腥甜,他渐渐松了口,粘稠透明而拉丝的口水中夹带着血色。
——夜野肆脖子上留下一个醒目的牙印血口。
“你不疼吗?”花酒藏抹着眼泪问。
他见夜野肆摇头但久久没说话,手掌贴到夜野肆心口,失望地推开夜野肆。
他话音伴着哭腔,嘶吼道:“离我远点!给我衣服,我要出去!”向夜野肆伸出手。
夜野肆垂眸,道:“洗完澡再出去。”
花酒藏张口未语,夜野肆就小心翼翼把他抱到浴缸里。
他推开夜野肆碰他大腿的手:“不要你给我洗。”把腿缩起来。
“嗯。”夜野肆面无表情,貌似心死绝,冷静道,“我出去,你自己洗。”
花酒藏眼见夜野肆出了浴室,感觉心里空荡荡,眼泪也一滴不流。
他坐在浴缸里,思索片刻,感觉自己像个笑话,做了决定,火速起身,拖鞋都没穿、身子光溜溜就出门。
花酒藏无视夜野肆站在门框处,去行李箱里找到衣服当着夜野肆的面穿上,背上自己的小挎包,就出了房间。
他打开手机,拨打电话给花妄秘书,沉声道:“我找花妄。”
听到手机里花妄的声音,他道:“哥,我想回家找你。”
花妄:“你怎么想回来?夜野肆欺负你?”
花酒藏:“想家了。”
花妄静了几秒:“别管大姐给你的任务,我来接你,你现在在哪?”
花酒藏将自己的地址告诉花妄,跑出酒店,向街道走去,混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如水滴进入大海。
夜野肆穿好衣服,慌里慌张跑出酒店,冲进人海里,大叫:“小鬼!小鬼——”
呼喊声荡在人群中,却没有人为他回头,只有游客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