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呵口气,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不住地哆嗦着。
秋菊回来的时候,发上和肩上,已经覆了厚厚的一层雪。
“少夫人,我只找到了树上遗留的几个果子。”,秋菊掏出怀里的几颗小果子,愧疚道。
苏韵看眼那果子,有的还被鸟儿咬过,应是鸟儿吃剩下的。
“辛苦了,外面寒冷,别再出去了。”
这一日,苏韵都有些坐立难安,越接近明日,她越希望有人来救她们,或者说……她在想着沈铎。
可是她也觉得希望渺茫,沈铎在京都,他过来没有那么快,若真是有人来救她们,也是没有回侯府的私卫,或是有可能半路折回的听舟。
还有,沈铎会不会真的生她的气,不来了?或者,他有没有看到听舟发出的求救信号?再或者,路上雪太大,会不会迷路了?她一个人,胡思乱想了很多。
苏韵和秋菊,靠着几个果子,撑过了白天。
夜里,雪已经停了,风依旧很大,依旧裹着雪粒,往庙中直灌。苏韵和秋菊只能抱在一起,相互取暖。
苏韵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但除了呼呼的风声,其他什么声音也没有。
约摸着,已过了子时,苏韵靠着秋菊快睡着的时候,秋菊忽然将手,贴到了地面,而后又将苏韵唤起来,秋菊趴到地上,耳朵贴着地面,听着什么。
“少夫人,有人来了。”
苏韵警觉起来,紧张地看着秋菊。
秋菊又往下趴一些,仔细听了一下,“来的人不多,听马蹄的声音,大概只有三五个。”
只有三五个,会不会是救她们的人来了?
苏韵心中,燃起了希望。
秋菊的手,贴着地面,感受那越来越近的震动。
她朝南边的方向看去,道:“是从那个方向来的。”
只是这个方向,追她们的劫匪,和救她们的人,都有可能是从这个方向来的。
苏韵心中紧张,握在一起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
秋菊去门口守着,向远处眺望,雪停了后,夜里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月亮高挂于空中,映着地面的雪,将夜里的一切都看得通透。
只见远处林中,奔出来几匹马,马上的人,都穿着披风,秋菊一时间难以分辨是敌是友。她折回来,将苏韵藏在木架和杂草中,又回到门口查看。
苏韵捂着口鼻,遮挡杂草和木架散发出的腐朽之气。在这寂静的夜里,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这两日,秋菊利用庙中的木头还有些生了锈的钉子,简单在门口做了个埋伏,只能保证伤到一两个人。但还好,来的人不多,她可以应付上一阵,只要少夫人不出来,她保证,可以把他们打得没有力气找到少夫人。
来人越来越近,风扬起他们的披风,秋菊隐约看到后头的几个人,披风下的衣服,好似那日侯府的私卫穿的,尽管明月高悬,但这夜里,还是看不大清颜色。秋菊不敢放松警惕,握紧棍子,守在门后,双目紧盯着他们。
几个穿着黑色披风的人,一路奔到了庙前,最前头的人,坐在马上,打量着这间庙。他微微侧头,身后的几个人,齐齐翻身下马,向庙里靠近。
秋菊看着他们,加上带头的,一共五个人。秋菊想看清他们的衣服,可又被垂下的披风盖住,她手里的棍子,又握得紧了紧。
走在前面的人,轻轻敲了敲门,试探地唤了声,“少夫人。”
秋菊和苏韵,心里都一惊,听声音,不是听舟,这……为何还敲门?怕不是劫匪故意使的诈。
带头的人,从马上下来,往前走,边走边摘下披风的帽子,沈铎的脸,映在月光下,被秋菊看得一清二楚,她心中高兴,差点呼出声来。
沈铎抬头看着庙,又往前走了几步,秋菊忙打开门,握着棍子,对沈铎拱手行礼,道:“世子。”,她的声音中,带着恭敬,又难掩喜悦。
听到外头声音的苏韵,扒拉开盖在自己头上和身前的杂草与木架,从黑暗的庙中,摸索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