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凛放开他下巴:“说话。”
柯元空没应声。
“你不说我说。”梁凛冷笑一声盯着他:“我们现在是夫妻关系。”
……
那天晚上梁凛说完就出去了,还把门关得震天响,柯元空摸到遥控,把灯和窗帘都给关了。
这次不用缩在被窝里也能混在一团漆黑中了。
后面几天,柯元空能明显感觉到梁凛不搭理自己。
搬过来刚开始那几天虽然俩人都忙,但柯元空有时上班前想着去给花浇水,拿起喷壶才发现叶子上的水还没干透。
他知道梁凛嘴上说这些是破花破草,但还是记得给它们浇水除虫。有天傍晚他回来得早还看到梁凛偷偷拿手机对着那盆风信子拍照,看到自己来了还把手机滑到袖子里装忙,从阳台往外走还说:“你这破花难看死了。”
但今天显然没人给他的花浇水。
柯元空坐在沙发上发呆,看着还没完全被收走的夕阳光照在爬在阳台的绿藤。
没一会儿门忽然响了,柯元空愣了一下站起来走到客厅去。梁凛在换鞋,看到他也只是看一眼就低头把鞋子放鞋柜里,然后无视自己回房间了。
柯元空看了眼时间。现在才五点,梁凛应该还没吃饭吧。
这几天他虽然都回来得很早,可都像今天一样无视自己,好像连房间都没出来过,让一直在客厅等着他出来找东西吃时能说一句“饿了吗一起吃饭吧”的柯元空很苦恼。
梁凛就比柯元空更烦得要死了,耳朵贴着门还是没听到柯元空过来敲门的声音。这几天自己都特意早下班了,他竟然还不来找自己说话,连看到自己没饭吃都那么狠心,宁愿饿死他也不来跟自己说句话。
凭什么?为什么?我都没他脾气那样大。这几年到底是跟谁学去了这样的坏习惯,放在以前,他只要稍微不高兴柯元空就会想尽办法来哄自己。
这几天他一直在房间待到柯元空把客厅的灯给关了才偷偷点了份外卖吃,没想到他还是没找自己说话。自己跟他合作减少一个事儿多甲方不好么,他不但不领情还是说那样伤人的话?
“咚咚咚——”
“梁凛?”
梁凛就在门后,愣愣地听着柯元空的声音:“梁凛,你吃饭了吗?”
无人应声。柯元空再敲了一次。
梁凛步子小声地挪到离房门很远的地方,接着脚步声很重地往前走,怒气冲冲一脸不情愿地拉开门:“干什么?”
柯元空以为打扰到他了:“你在工作吗?”
“什么事。”梁凛赶时间似的,催他:“说。”
“没事,问问你吃晚饭没有。”
梁凛抱着胳膊望着他:“关你什么事?我们什么关系?用得着你操心我吃没吃饭?”
柯元空:“对不起,我那天的意思是…我不想——”
梁凛抬手打断他的解释:“用不着你说。”他笑了一声:“不然呢,还真是夫妻关系么?”
“都不是。”柯元空说:“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不说还好,一说梁凛的脸色又变得难看了:“朋友?谁跟你朋友?我哪敢当您的朋友。”一个随时想走就走想断交就断交的朋友。
“不要这样说话,好吗?”柯元空语气放软,梁凛脸色还是很差,他去拉梁凛一直用力放在门上握得手指发白的手,“先来吃饭。”
梁凛冰凉的手被柯元空那双温暖的手握了一秒钟,手腕被他捏在手里带到客厅。
夕阳已经走了,客厅很暗,柯元空开了灯:“刚刚买了菜,晚上想吃什么?”
梁凛不说话,柯元空只能一样样问他:“吃你最喜欢的胡萝卜可以吗?这个呢?还有这个。”
“…够了。”梁凛盯着他手上挤满的食材闷声说:“我又不是饭桶。”
柯元空终于松一口气,笑了一声:“我知道。”
“喂。”梁凛走过去把柯元空拿出来的菜都扣住不让他现在去厨房,把他逼在冰箱和墙的角落,问他:“那天我助理说让你跟我结婚,你第一反应是什么。”
“同意。”柯元空安安静静地站在被梁凛圈起的角落,说:“如果你提出来就说明你需要我的帮助,无论那是什么,我都会答应。”
“如果是你室友呢。”
“不会的。”
“不会找你帮忙?”
“不会答应。”
梁凛挑刺地说:“那个什么韩云呢。”
柯元空吓一跳让他不要乱说:“当然不会。”
梁凛又扯了个高中时跟柯元空关系还不错的人,柯元空也回答不会。
梁凛继续问:“施文思逼你呢?”
这回柯元空思考的时间有些长,但最后还是摇摇头:“不会。”
梁凛这才满意,跟着柯元空进厨房总算没帮倒忙。
柯元空用清水洗菜,边上梁凛笨拙地给胡萝卜削皮。
其他人都觉得梁凛这个暴脾气很难相处,但只有柯元空知道,梁凛是世界上最难搞但竟然同时也是嘴很笨的自己最容易哄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