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要怪,就怪那给你下毒的人,是他,非要浪费你几年时间。”
“你、把责任都撇到死人身上,这你倒是很厉害。”
“哼,找不到人顶罪,就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这点你也很厉害。”左承安讪笑着,也毫不留情地反驳她道。
“左承安!”余长笙气得站起,朝他大喊。
“嗯?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左承安得逞地笑着,又朝她歪了歪头劝说道:“所以,不要把力气都浪费在毫无用处的地方上。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完,左承安的声音便像山洞外停了雨的山林一样,陷入万籁俱静当中。
余长笙看着他旺盛的火焰中的如玉般粉饰的侧脸,胸口呼吸沉闷,有一种想扇巴掌的冲动。
***
最近的雨总是下得不停,一路南下后,便就是在阴与晴,日与夜之间反反复复,走走停停。跋山涉水奔波了足足五天五夜后,余长笙才终于跟着左承安抵达姚城临庆,在主城街后巷的一间妖兽赌场面前停了下来。
“说要带我去什么地方,累死累活跟着你走了两天路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药,可没想到现在才知道你根本不是卖药的,你简直就是魔鬼!”
赌场门前灰色的墙体上,画着妖兽符号,写着粗体赌字的黑色招旗挂满屋檐,扑面而来的阴森感让人不寒而栗,立马就把余长笙的记忆带到了遇见左承安后遭大殃的那个夜晚,浑身的抵抗愕然苏醒,顾不上疲惫劳累的身体,她立马就偷偷地转过身去,想要逃跑。
“喂,这就怕了?”发现她临阵脱逃,左承安立马就用法力将她的腰部束住,定在原地进退不得。
“左承安你又玩这套是不是?”看着腰间越挣越紧的红色绳索,余长笙气急败坏地停在原地狂踱脚步:“放开我你这个老不死的,本公主才不要跟你去什么死人赌场!”
“老不死?”左承安忽然笑了一声,仿佛对这个称号感到很有趣,随后一拉指尖的红色绳索将余长笙扯回身边。
“好啊,”说着,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却让人感到越来越不安:“那就让我这个老不死的,带着你再走一遍妖兽赌场吧。”说完,他便抽地一下拉起绳索,将余长笙一同带入门内,顿时,一种熟悉的阴冷感从门内传来,让人颤栗不已。
昏黑的大门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很长的黑色甬道,两边点着幽暗摇曳的烛火,将人的影子也仿佛映成一只凶恶巨兽。
和瑞州时候的一模一样。难道全东槐国的妖兽赌场都是这样一个布局么?似曾相识的甬道里,余长笙忍不住四处观望,但不得停留一刻,又被前面左承安的绳索牵引着踉跄向前。
“喂——你!”抗拒不了一点,余长笙不情不愿地,只能乖乖跟着他前进。
“你这次又来到这里,到底想干什么?”看着前方隐约显现的亮光,身前左承安的背影也越来越清晰,甬道低矮昏暗,他的步伐却沉着坚定,仿佛目标十分明确。
“干什么?”左承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脚步依旧有节奏地不断向前,很快靠近尽头的灯光处,灯光亮得锐利,他低沉的声音也逐渐被里面的喧嚣掩盖:“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彻底踏出甬道后,比明亮的灯光更加刺激感官的,是斗场中间震耳发聩的倒塌声。那声音猝不及防,仿佛像利器一般刺进耳膜,把余长笙被吓得惊起一颤,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场上又瞬间响起了此起彼伏呐喊声,狂笑高呼的人一拥而往全部扑到赌桌上去,收揽钱财。
“左承安,你总不是来下注的吧?”看着那一通狂热的赌徒,余长笙质问他道。不管怎样,再无聊的人,也不会白白花费好几天的时间,只为了来赌场风云吧。
“哼!”左承安勾起嘴轻笑一声,眼睛依旧停在斗场中间,淡淡道:“自然不是。”
“走吧。”说着,他又轻抬起手指将余长笙一把拉起,一同往观战席去,余长笙猝不及防,赶地跟着他前进,却发现腰间的那条红色绳索已经被左承安隐没,变得无形无色。
没想到他也会隐藏身份。余长笙看着他前后摆动的修长手指,不禁在心底嘲笑:还以为他这人无论在哪里,都是一副目中无人,傲然自处的样子呢,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是他的弱点。
不过,妖兽本就如此,卑微低贱,供人玩乐,尽管他是百妖之王,也难逃于此宿命。
无论怎样,你终究都只会臣服于我的脚下。一路到达在观战席上站定后,余长笙俯瞰斗场坚定想。
“开场了。”耳旁,左承安没有一丝情绪的声音响起,将她从游思中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