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余长笙忽然大喊一声,惊地从床上坐起来,重重地喘息着。
“你醒了?”重重的喘息声中,一个如清水般冷冽的声音淡淡地倾泻下来。
余长笙顺着那声音抬起头,一张冷冽如冰,苍白如雪的脸就映入眼前。再一看四周,是锦仪宫里。
“你……你怎么在这?”她皱着眉,还未缓解过来地喘气道。
“怕你死了。”那人淡漠一声,毫无血气的嘴唇淡淡开合。
“我……我会死?!”余长笙的心顿时焦灼地高悬起来。
“你不会死的公主。”站在一旁的吟夏终于说话,安抚她道:“林太医说这只是当初中毒创伤后的应激反应,只要睡一觉就好了,不过……以后公主可能再也不能吃那道菜了……”
“我……我不会死就好……”余长笙惊魂未定地闭上眼睛,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那毒送给我的,可真多啊……”她哀戚地苦笑两声,对那下毒凶手的恨意又动荡地泛滥起来。
“喂,左承安,”她轻轻地唤他一声,他苍白的脸就顺着她的声音抬起来。
“你现在……还好吗?”余长笙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苍白嘴唇,愧疚地问道。
“无碍。”而那声音却依旧冷淡,仿佛一切都与他毫无关联。
“公主,刚刚左公子把你抱去太医署的时候脸色是像雪一样苍白,现在公主已醒,公子也可以放心回去好好歇息一下了。”守在一旁的吟夏机敏地开口提示道。
“对不起……”余长笙愧疚地低头道。除了让他无故受苦,还有她没能带他见到任知序的事。
“你生气了吗?”余长笙小心地试探道,“我不知道今日任将军为何不来……要不等明日,明日我与你一起去任府见他吧!”她急切地哄他道。
“罢了。”出乎她的意料,左承安竟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
“可……可你先前不是很想见他吗?现在为何又……”余长笙不解地问。
“呵。”左承安冷着脸,自嘲地轻笑着,“想见他?”他紧紧地皱起眉头,怀疑道:“他是什么人,值得我想见?”
“你和任将军……有矛盾?” 余长笙看着他,小心地试探道。
矛盾?左承安皱着眉忍不住胸口一颤,喉结上下地滚动着,许久才眯着眼睛邪坏地低声道:“当然不是。我与他,可是渊源深厚的……故交。”
***
三日后,历经千辛万苦,雪辞花的毒和解药终于炼制好,余长笙将其整理包装好,一半自留,一半给吟夏,还有一半……不如就给左承安吧!
不过他剑术这么好,力气又这么大,用得到这毒吗?余长笙看着那毒药思考,而且如果他知道她是因为觉得这种毒像他才做的,会不会……勃然大怒?
不,绝对不能被他知道!余长笙激灵一抖,照他那个表面冷漠,对任何事情都不理不睬,实际上腹黑到死的坏脾气,谁惹了他谁倒霉!
“公主!”正想着,余长笙闻声抬起头,是吟夏。
“怎么了?”她问。
“回公主,皇上的巡访队伍来消息,说今日已经开始返京,三天后就会回到宫里了!”吟夏兴奋地道。
“当真?”一刹间,余长笙控制不住地欣喜起来。
“嗯,当真!”吟夏肯定地点点头。
父皇……终于要回来了……余长笙兴奋地想。
“那父皇回来的事,左承安知道了吗?”她问。
“回公主,我收到消息就立马来禀报公主了,左公子那里,还未曾说过。”吟夏道。
“那我现在亲自去和他说吧!”余长笙说完,一抹水红色的身影就从主殿跃到院子,再从海棠树下零散的落叶上面穿过,停在一扇门前。
“左承安。”她轻轻地叩了叩门,但等了许久,里面也没有一声回应。
“左承安?”她再次呼唤,但里面却依旧是毫无动静。
不回应,那她可要推门了……余长笙查探着,手指微微用力,他的房门便小小地敞开一道缝,丝丝地透出房间内清寂的温度。
她顿了顿,又更加用力地把门推开,跨过门槛,扫过整个阔大整齐的房间,但里面却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