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东极门门众主要的日常活动都集中在主峰上。
主峰建有三座大殿、一座钟楼和一个用作训练的包含各种地形的大平台。
三座大殿为中间一主殿和两侧分殿,主殿供奉道祖,低一点的位置还挂着白浮的画像,一表东极门对白浮的尊敬,二也相当于让白浮跟着道祖蹭些香火,左分殿做藏书阁用,里面放着道家典籍,白浮和东域各修士书写的典籍注脚和修炼心得,右分殿做仓库用,各种刀枪剑戟,带些灵气的法衣,都放在此处,白浮以神识观望,总共也就十几件一阶法器。
钟楼上方挂着不鸣钟,取致虚守静之意,下方搭了一个灶台,两口大锅,日常开火就在钟楼下方。
以白浮在中央域和致虚界的见地,东极门的主峰简陋、单薄、贫穷地令人心酸。
白浮到的时候是中午,东极门门众正在广场上放个长条桌子,几条长板凳,竖了四把大伞用饭。
白湖异常兴奋,一边啃饭一边说道:“太上长老英明神武、天仙下凡、玉树临风、龙姿凤章…,一回来就给我们填补灵脉,我们今天可得快点吃饭,别浪费这场长老为我们降下的灵雨!跟你们说了不要挂伞,你们非要挂!长老特赐的灵雨,都被你们糟蹋了!”
听着练气二层少年修士白湖的吹捧,白浮头皮发麻的感觉又来了,难怪白湖对灵石欠收都能忍耐,敢情是自己的小信众。
白浮回忆起白檀所说:“白湖本是白家村一户渔家少年,父母出海亡故,便吃着村里百家饭长大,后来入东极门,便由东极门内众人养育”。
白浮想,或许是相似的经历,让白湖特别亲近自己,哪怕两人未曾谋面。
练气二层美妇人艳娘用着饭,沉静地回应白湖:“仙师万安,赐灵雨泽披东极,只是你现在还受着伤,大家也是为你好,要是你淋雨后伤势扩大,事情被捅上去,麻烦到仙师和门主怎么办。”
白浮无声翻身,侧耳倾听,白湖受伤了?东极门当前的宝贝疙瘩,白湖,居然能受伤?白檀、白春和白东一点都没和自己提过。
白湖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艳娘:“艳姐姐,你说这事真能惊动太上长老来看我么!”
艳娘觑着边上兴奋的白湖:“如果你受伤的事情被捅上去,仙师就算来看你,你也少不得一顿排头。”
白湖一边吃饭一边小声嘀咕:“那也值得啊!”白湖顿了顿,“不过我确实也不想给惊鸿门见到太上长老的机会。”
白浮自动屏蔽与吹捧自己相关的话语,从回忆里翻出惊鸿门相关的事情。惊鸿门,是东域最顶尖的武者组织,如果说东极门收尽东域修士,那惊鸿门收的便是天才武者。
当初自己离开东域的时候,惊鸿门也才在金国刚刚声名鹊起,自己和惊鸿门并没有太多交集。
白湖这句话一出,下面一堆七嘴八舌应和白湖的。
一小道童说道:“就是啊,这事要是被仙师和门主知道,那不是抬举惊鸿门么!”
壮汉模样的接上:“我们可是修士,那些垃圾武者还想跟我们扯上关系,我呸!”
一位白发老人温柔劝导:“天降灵雨,我们修为皆有长进,今晚必定大胜,无需动怒。”
青年修士:“他们眼红年奉就算了!还骂人!骂人就算了!还骂仙师!于翁你脾性温和,我可受不了!”
小道童接口:“这群人真过分,什么难听话都讲得出来。上次还把小师妹骂哭了。”
最小的道童红着脸结结巴巴反驳小道童师兄:“谁、谁被他们骂哭了!我、我只是被风沙迷了眼睛!”
白湖把手拍在桌上,一锤定音:“今晚!干掉他们!必让他们给仙师磕头!”
最小的道童附和白湖师兄:“给仙师磕头!给门主磕头!”
白浮了然,原来是为了年奉。
当年自己发现东极仙师域之所以相对东域富饶,是因为在东极仙师域下极深的位置,有一处占地面积小小的低品灵脉矿,或许是东临东极海,加上掩埋极深,这处低品灵脉竟一直没有被发现。
在白浮发现这处低品灵脉前,东域一直被认为是没有灵脉的仙弃之地,白浮发现这处灵脉后,这个说法才被慢慢消减打破。
白浮靠着这处灵脉从炼气三层进阶练气四层,后来就把这处灵脉托付给白檀,让她成立东极门,以这处灵脉,托举东域修士成长。
而灵石灵珠这种好东西,自然人人都想拥有,就算自己无法吸收,经常佩戴,可强身健体,再不济,一颗灵珠可换得黄金百两。
顶尖武者虽然潜力不如修士,等修士练气四层后,拍马不及,但是和练气一二层的小道童切磋,还是可以打得有来有往。
白浮来了吃瓜的兴致,看着二十五个弟子认真修炼两个时辰,开始在库房拿出各自干架的法器。
艳娘叮嘱白湖:“这次他们再骂门主,你不能再冲到前头去了,那些不长嘴的,我们自会教训。”
白湖拿了一把灵剑弹出嗡的一声,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朝气:“知道了艳姐,我是东极门的未来,门主的接班人,我很把自己安危放在心上,这次有所准备,必不会像上次那样冲动。”
白浮觉着有趣,这白湖口气倒是不小。
艳娘揉了揉白湖的脑袋瓜,白湖是算是艳娘看着长大的,从十岁入东极门到现在八年:“你知道就好。”
一行人拿好法器,便离开东极山脉,到达一处偏僻的山林中。
白浮慢悠悠地坠在他们后面,脚步轻巧地踩在树梢上,顺着清风,把整个身形掩藏在树叶掩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