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绘笙不懂落后他几步的杨绎筝的心思,进了房间后,他马不停蹄地跑到落地窗前。
G市多山,十万山虽然不在市区内,但离的也并不远,杭绘笙从窗户往外看时,外面将将华灯初上,灯光从星星点点变得璀璨夺目。
遥遥望向远处,他能清楚地看到那些灯光勾勒出的山的形状,在黑幕的天际之下,一座座连在一起的山峰,仿若巨人驻足耳语他们的传奇故事。
苍凉的、壮阔的。
杭绘笙比划了一下距离,视线又投到近处:高楼林立,灯牌照射,先前的古朴质感没有了,现代的气息逐渐浓厚。
他伸了个懒腰,微微扭动臀部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往后去看杨绎筝,“我从来没有旅游过,”他放下举起的双手,对着杨绎筝露出灿然的笑容,“谢谢你呀,杨绎筝。”
但他其实、穷游过的。
杨绎筝本来就因为杭绘笙的突然回头有些怔愣,他是站在对方身后的,所以杭绘笙什么动作都没逃过杨绎筝的眼底,不论是伸懒腰还是扭来扭去的屁股。
不过当对方回头对他说话时,杨绎筝还是猝不及防的,他的视线前一秒还放在杭绘笙身后的某处,下一秒愣住,接着在看到杭绘笙对他露出的笑容后,耳边凝固的空气疯狂涌动,先前的话尽数传递到他的脑海里。
笙笙说他从来没有旅游过,笙笙他明明很难过却还要故作坚强地对着他笑。
杨绎筝的心脏不知为何猛地揪住,他上前几步,将杭绘笙抱进怀里,他心疼道:“以后我们每年都出来玩几次。不,每个月出来也行。”
杨绎筝的手掌摩挲在杭绘笙的肩膀上,他不太熟练地安抚着怀里受伤的人,希望对方不要那么坚强,刚才那个笑容实在太苦涩了,苦涩到杨绎筝现在还觉得很难受。
杭绘笙默然,他不知道杨绎筝脑补了些什么,不过最后杭绘笙选择点点头没有开口解释,“好了,我要去收拾衣服洗澡了。”
他从杨绎筝怀里挣开,低头嫌弃地嗅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在外面吃饭沾了一身菜味回来,杭绘笙可不想就着这菜味和杨绎筝继续抱在一起。
洗漱间的玻璃好像有些不太对,杭绘笙狐疑地站在里面看了看,似乎看不到外面,可是刚才在外面……他这样想着,本来准备出去的,但他进洗漱间后的动作太快,身上的短袖和裤子都被他脱下来了,因此也就没去外面看一眼了。
明天要去十万山,杭绘笙抓着头发左右搓搓搓,想着明天要带的装备,然后就这么不经意地转了个圈,再接着不经意地往玻璃上一瞥。
!
杭绘笙没绷住,“我去!?”头顶的泡沫顺着水流往下滑,他呸呸吐出被吃进嘴里的泡沫,抬起手臂往眼睛上抹了一下,然后不死心地再次往身旁的玻璃上望去。
洗澡前也没显现出什么啊,怎么现在倒是能看到外面了呢?杭绘笙默默吐槽,他瞄了眼站在衣帽架旁边的杨绎筝,对方怎么看都是正人君子,应该不会看他洗澡吧。
杨绎筝长的就不像是做这种事情的人,杭绘笙想是这么想,不过还是非常实诚地背对着玻璃洗澡了。面对面什么的,虽然他脸皮厚,但也不是这么厚的。
就算隔着一层玻璃也不行。
洗漱间外,杨绎筝把拿出来的防晒服挂在衣帽架上,他左挂一下右拍一下,怎么也不肯挪步。
哗哗哗——
杨绎筝耳里似乎传来洗漱间的水声,他像是不经意似的抬头看了一眼,似乎是怕杭绘笙独自在里面磕了或是碰了一样,看了之后就再也挪不开眼了。
影影绰绰间两只手抬到了头顶,头发洗好了,手放到了果园里,又在沃土里拨了几下,玻璃上挂了不知多少的水珠,杨绎筝却觉得杭绘笙应该累了。
或许他该帮对笙笙洗澡的,杨绎筝搓了搓手里的防晒服,他从始至终没有低头,嘴里轻轻啧了一声,杨绎筝头一次知道自己这么急色,这么的……龌龊。
可洗漱间的杭绘笙不知道他心怀不轨,怕是还当他是一个三好先生、一个正人君子。杨绎筝伸出手臂往前,似乎临摹了什么。
洗漱间里的杭绘笙关了花洒开关,他甩了甩头发,拿起架子上的一次性毛巾裹在了身上。
好晕,杭绘笙有点懊恼,他洗澡前忘记开通风了。杭绘笙胡乱地用毛巾擦了几下身体,套上内裤后拎上本该在里面穿上的衣服出了洗漱间。
景色被盖住,杨绎筝有些意犹未尽,不过很快,当他再次抬起头时便看见了杭绘笙穿着非常清凉的衣服就出来了。
笙笙简直在考验他的……
“杨绎筝,我想吃冰淇淋,想喝奶茶~”杭绘笙抬手将手里的衣服扔到沙发上,然后擦了擦半干的头发,“快点!”他下令。
“好,要我帮你吹头发吗?”捕捉到杭绘笙的拒绝,杨绎筝有些遗憾。
遗憾归遗憾,他已经掏出手机点外送了,是的,杨绎筝本来没有点外送的习惯,不过因为这段时间帮杭绘笙点过太多次了,他对此已经很熟练了。
“哼哼~”杭绘笙丢了毛巾,对着杨绎筝扬起一个笑容,“谢谢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