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转身,起身投篮的那一刻,被什么东西绊倒,直接摔在地上,而篮球也被对方抢走了。
场下瞬间一片哗然。
黎婉怡来不及吃痛,立刻站起来。
“黎婉怡!”坐在虞笙身旁的女同学们猛然站起身,打抱不平,“什么人啊,刚才那男的不是故意的吗?怎么这样?”
虞笙也站起身来。
哨声一吹,比赛的上半场结束,女篮队领先一分。休息五分钟,下半场准备开始。
男篮队立马改变策略,方式十分激进。黎婉怡好几次都险些被撞倒在地,他们班的同学快坐不住,只见一个身影直接冲进篮球场。
虞笙上手推了一把撞黎婉怡的那个男生,站在她面前,维护着她,骂道:“你们这是在打篮球还在撞人?有你们这么打篮球的吗?”
“你谁啊?”
“我是谁关你什么事,你们这几个男的好意思吗?比赛是公平公正,你们为了赢是不是不择手段?一点篮球的热爱都没有吗?”
那男的气不过,“诶,你说谁呢?!”
“说你了怎么了?”虞笙烦躁道。
一群男生快要围住她们的时候,他们班的同学也冲上前挡住他们,直接和他们对峙着。
“怎样?你们想怎样?”
虞笙看着这群朋友,回头问黎婉怡,“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啊。”黎婉怡反应过来,摇摇头。
“不客气,我也是看不过他们这么欺负人。”
从那天起,虞笙和黎婉怡的友谊就这样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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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时那个气势,不仅把对方给吓到了,连带着我也是。”黎婉怡越讲越激动,“直接把我给帅懵了,女友力max!拜倒在你的校服裤下。”
虞笙失笑,“要不要这么夸张?”她看手机时间,“时间差不多了,黎婉怡小姐,我该走了。”
“好吧好吧,我们下次再聊。”黎婉怡站起身,把行李箱拿给虞笙,“到那记得跟我说一声,回来也是。”
“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好,一路平安。”
虞笙点点头,往登机口的方向走。她搭上飞机时,望着窗口,倏然想起她高中毕业时飞往巴黎的航班,同样的地方,却是不同的心境,神色顿时有些落寞。
她叹气,闭上眼休息。
抵达巴黎的机场是上午十点多,虞笙拉着行李箱走出来,瞧见人群中有人举着中文牌子——欢迎虞笙。她走上前,流利的英文介绍着自己,“你好,我是虞笙。”
女人说出不这么流利的中文,“你好虞小姐,我是主办方派过来接你的,你先上车。”
“好,谢谢。”
他们先到举办活动的地方,女人带着虞笙走进去,见到主办方关蔓,很知性很有魅力的一位女性。
虞笙伸出手,“你好,虞笙。”
“关蔓。”她说的是中文,笑着握住虞笙的手,“中国人。”
虞笙惊讶一下,“我还一直以为主办方是外国人呢,毕竟收到的邮件上面是英文。”
“不稀奇。”关蔓上下打量着虞笙,满意地点头,“这次的时装周,你可是所有模特中唯一的中国人,我也只请了你一个。”
“真的吗?那我太荣幸了,能受到关总的抬爱。”
“什么抬爱不抬爱的,你实至名归。”
虞笙微微点头,不卑不亢,“谢谢。”
“这路上你也辛苦了,你也早点休息,养好精神后天开工。”关蔓拍拍虞笙的肩膀,转头吩咐着刚才那个女人,“凯西,把虞小姐带回酒店。”
“好。”
虞笙回到酒店,拿出手机给白自秋和黎婉怡报平安。她没着急收拾行李,拉开窗帘,望着眼前的一幕。
处于冬季的巴黎,还没开始下雪。
也不知道这几天,虞笙有没有幸看到下雪。她站了一会儿,穿好保暖装备打算下去走走,她沿着街道一直往前走,坐在长椅上,目光看向路边的红色电话亭,一直盯着它看。
过去的回忆如雨点般突然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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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笙一个人来到巴黎两年,边学习边找机会。可事业没有任何起色,兼职的工作,老板卷钱跑路,人没找到,工资就这样没了。她回住宿的路上,随处找了个长椅坐下,很沮丧,也开始怀疑自己选的这条路是否正确。
越想越是想不通,她呆滞的望着巴黎的夜景,灯光辉煌,也令人沉醉,每个角落都充斥着艺术的气息,可也不缺做艺术的人。
一家三口从虞笙面前走过,小女孩很开心的骑在她父亲的脖子上,身旁的母亲笑盈盈地望着他们,而夫妻俩十指相扣的走在巴黎街头。
虞笙看着他们离开,眼神暗淡一瞬,她倏然站起身走向对面的电话亭,打开门进去,犹豫再三,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半晌,听筒传来熟悉且陌生的男声。
“喂?”
虞笙咬着嘴唇没说话,手指一圈一圈地卷着电话线,眼眶却红了。
“喂?你好。”对方说。
“......”
这通电话,双方都没有挂断,都在沉默,沉默中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虞笙率先挂断电话,也没来得及听见对方那句——我好想你。
那天巴黎下雪了,还是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