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给季淮送过饭后,沈云清进了地窖,打算把里面剩下的陈年萝卜白菜土豆都清理出去,今年又要开始攒新的了,这些不好的就清出去不要了,省的占地方。
白菜萝卜剩的都是烂的,沈云清用锹矬了起来,装进筐子里。
土豆大都发芽了,沈云清挑了挑,把能吃的留着给小傻烀了拌饭吃,剩下的都装进了筐里,和烂萝卜白菜一起扔了出去。
次日,沈云澄就被林月香打发过来给沈云清起土豆,刚见面就被沈云清打趣黑了不少,他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家里的活都得帮着干,日头一晒可不黑嘛。
没跟沈云清说几句话,沈云澄就开始起土豆,下午他还得回地里割稻子,没多少时间可以耽搁。
沈云清跟着捡了几筐土豆,腰就有些酸了,进屋去给沈云澄冲了碗糖水,又去柜子里拿了不少酸枣糕出来给包上,他孕期嘴馋,这都是先前季淮买来给他吃的。
沈云澄帮了不少忙,沈云清留着他在这儿吃了饭,走的时候让他把酸枣糕带回去吃。
沈云澄扒开看了一眼,又塞给了沈云清,“我早都不爱吃这些玩应了,你留着吃吧。”
沈云清笑了一下,把柜子打开给他看,“我还有这么多呢,那些你拿回去当个零嘴吃。”
“早上来不及吃饭,垫个肚子也成。”
沈云澄犹豫了一下,装作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他刚要走,沈云清又把人叫住了,“等等,你去后院抓只兔子再走。”
家里的兔子下了一窝崽,沈云清和季淮早就想要给家里拎去一只,一直有事便耽搁了。
老兔子已经卖掉了,只留了新下的一窝,沈云澄蹲在笼子前,看里面的兔子,心里是真喜欢,不可置信又问了一句,“真给我啊?”
沈云清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知道沈云澄喜欢兔子,他们家里原先养过兔子,那时沈云澄还小,恨不得天天搂在怀里睡,后来兔子卖掉的时候,沈云澄还大哭了一场。
“谢谢小哥,那我先回去了。”沈云澄拒绝得了吃的,但拒绝不了兔子,得了沈云清的允许,挑了最喜欢的一只,亲亲热热搂在怀里,欢天喜地地走了。
忙过了这段时候,能得一阵子闲,沈云清家里也热热闹闹了起来。
林月香和沈云清的两个嫂子时常过来,陪着沈云清一块给孩子做做衣裳,缝缝小被子。
“清哥儿,小孩的尿褯子你都备了吗?”
沈云清拍了一下脑袋,“哎呀,这我倒是真忘了。”
孙小晴把针往头上磨磨,“那可得多备些,小孩子用这东西最费。”
沈云清笑了一下,“怎么没见砚哥儿过来?”
孙小晴道:“闹着跟着他爹上河边抓鱼去了,一天净扯蛋,他俩能抓回来一条泥鳅都谢天谢地了。”
这话一出,大家伙都跟着笑,林月香在地上抱着沈欲晓来回走,见着大家都在笑,她也咧开小嘴乐了起来,让林月香好一顿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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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沈云清产期,季淮也越发不淡定了起来,焦心的觉都睡不好,顶了好几天黑眼眶子,大半夜不睡觉,搂着沈云清盯着人看,有时沈云清醒了一睁眼冷不防吓一跳,后来也就习惯了,他也总是安慰季淮,但并不能缓解他的情绪。
沈云清倒是没有像季淮那样,每天乐乐呵呵,一点也不急,该吃就吃,该睡就睡,脸都圆了一圈。
家里就他们两个人,林月香担心人忙不过来,挑着日子领着沈云澄住了过来,以防孩子降生,顺便给沈云清做点好吃的。
季淮提前半个月就揣着订金找上了村里名头最好的稳公,排上了号,不然找晚了容易排不上,他又信不过其他人。
到了冬月,天头都冷了,季淮怕沈云清冷,一天把屋里烧的热气腾腾,干的沈云澄上火都冒鼻血,没事就搬着小凳子去外面坐,林月香也躲着沈云清,悄悄在堂屋开门放放气。
沈云清也热,屋里热的不透气,他想出去透透风都不行,林月香和季淮都拦着不让出去,怕吹风。
所以沈云清每次上厕所的时间就长了些,捂着帽子围巾手套能在外面偷偷多待一会儿,但时间长了也不行,季淮要过来催的,沈云清知道他这段时间紧绷,不敢惹他担心,一催就回来。
沈云清没办法,就盼着这几天赶紧把孩子生下来,再不出来,他爹都要着急坏了,吃不好睡不好的,一个高高壮壮的汉子瘦了一圈。
他心里念着,孩子也许是感知到了他的急迫,猝不及防地就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