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好久不见。”他淡淡开口，

嗯，一年多了。

“我刚才看见你叫保安了，是保护别人吧。”

他居然看见了。

林砚按下雨刮模式，看着玻璃上滑落的流水，眼神暗下去，“你还是那么勇敢，那和谈润在一起，也是一种勇敢吗？”

她冒出不好的预感，低头找伞准备下车。

“咔”一声，门被锁上。

“我下午看见你们见面，大概……都知道了，”林砚坦言，然后脸色苍白，“沈栀，你的自尊心呢，为什么要和一个男人保持这种关系。”

他实在没法将面前的她与过去联系起来。

而沈栀这边，唇角嘲讽勾起。

自尊心？那是什么很值钱的东西吗，她拿过多次奖学金，以优秀毕业生毕业，可面对医院巨额催费账单，试图将她卖给外国老头的父亲和堂哥……

她的自尊心根本一文不值，就算有，也早跟地上的废纸差不多了。

要不是自杀那晚的风实在太冷，冻得她清醒过来，她人差点都没了……

跟她讨论自尊心，有病。

而且谈润年轻长得帅，出手阔绰，还单身，她也不亏。

“我们男未婚女未嫁，跟你没关系。”

听她这么说，林砚心立刻被刺疼，但想到以前的美好，还是忍不住劝诫。

“宁宁，他没你想的好，也不会娶一个普通人，你们不可能有结果。”

宁宁是沈栀的小名，两人恋爱时他总这么叫，她过去觉得甜蜜，可现在听着酸涩不已，眼眶浮出涩意。

呵，她不知道吗，她曾听到谈润用多国语言谈国际业务，还多次往返海外，足以证明他的野心，这种人，婚姻注定会与利益绑在一起。

她从未对他有过不切实际的幻想。

但说这些没意义，没搭理。

而林砚看她不回答，更难受，从后视镜瞥见她脖间高领，似想起什么，眉头紧锁，“而且他对你也不好，你眼睛红红的，一定是”顿了顿，“算了，你根本受不了他，为什么非要”

沈栀脸一下染上红，冷眼瞪过去，“林砚，你再说胡说八道，我让他把你开了信不信。”

这下轮到林砚说不出话，无奈叹气。

看他垂头丧气，她又觉得说重了，想到他曾对自己的好，劝诫。

“林特助，你结婚了，是丈夫，是父亲，不应该再和我有任何瓜葛，今天的事先这样，我以后会换人来接。”

不料话音刚落，林砚似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转过来，“我什么时候结婚了。”

“阿姨已经告诉我了。”

沈栀坦然，她出差回来收到他的分手短信，还有林母的约见，她带了个验孕棒两道杠的女孩，说他已劈腿他人准备结婚，然后声泪俱下跪求她拉黑他，别再联系。

她找不到人还被这样威胁，只能离开。

但现在看见林砚惊愕的表情，电光火石之间，似有什么在脑子里炸开。

两人开始核对信息。

“你没跟我发分手短信？”

林砚摇头，“没有，那时候舅舅出国，我被叫去当翻译，但刚落地手机和护照被偷了，那边刮台风没信号，回来也找不到你。”

沈栀有些恍惚，当时房子是他帮忙找的，这么一闹，她搬了。

“那个短发女孩。”

短发？林砚想了一圈，从手机找出朋友圈照片，“这个人？”

“对。”

“那是我表姐，”等等，他想起今天正巧去办房产证，从怀里掏出户口本，指着婚姻状况里的未婚字样。

一瞬间，两人都明白是林母在中间阻挠，僵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栀看着他的脸，眼眶浮出涩意，一时间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可才张嘴就看见他胸前领带和银质领夹，前者是林母购买，后者是公司给管理层私定的。

思前想后，最后只能任由泪水从眼角滑落。

她很清楚，林砚喜欢自己，但那只是曾经，林家父母书香门第，林父去世得早，林母一人将他拉扯大，两人当初即便没误会，后面也可能被用其他方式分开。

而现在这种状态，对谁都好。

擦了擦眼泪，笑着说，“林砚，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还是向前看吧。”

林砚闻言，眼里的光一下被熄灭。

谈氏集团待遇优厚，是出了名难进，他也是顶着名校光环，通过多项考核才留下的。

可听她说放弃，只觉得神经被扯得痛。

他温柔可爱的宁宁，以伤害自己身体为代价和别人在一起，还劝他向前看。

不自觉摸了摸西装内袋，他其实出国前还订了求婚戒指，准备回来给她惊喜，幻想过两人孩子的名字，学校，喉咙发涩，苦着声线开口。

“可我还爱你。”

沈栀睫毛颤了颤，但最后还是淡淡回应，“哦。”

他的心立即被万箭穿过，痛得不能呼吸，打开车窗，颤抖摘掉眼镜，由着冰冷的雨落进瞳孔。

两人沉默许久。

像两片不同的海，永远不能交汇。

最后他看着不远处红绿灯，似想到什么，试探性开口。

“那如果我能说服我妈妈接受你，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沈栀惊得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