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除了拿我的孩子性命威胁我,你还会干什么?啊?你是不是就想逼死我,你干脆现在就把我杀死得了!至少这样不用再心惊胆战哪天被你这个畜牲威胁了。”
慕君忍无可忍,感觉自己已经被他逼到绝境,快要被他逼疯了,于是不禁又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道。
“我这辈子怎么就认识了你这么个讨债鬼!你知道养育一个孩子,需要花费母亲多少心血,多少爱意吗?他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孩子,你说杀就杀了,你个畜牲把我儿子像杀狗一样,眼睛都不眨就将他打死了,你现在还想要再杀我的女儿,我的长恭,你这个没人性的冷血畜牲根本就不懂爱是什么,你根本就不配谈爱这个字,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还不死!我真的恨死你了!”
她越说越怒,不禁一边流泪,又用手不断捶打他的胸膛咒骂道。
而慕湛见她情绪失控,只是任由她发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他感觉自己的心很痛,看着她越来越痛苦的模样,不禁又握住了她的手,目光痴痴道,“那你告诉我爱是什么啊,为什么我花了那么多心思,使尽手段,最终你却还是要离我而去?为什么我明明那么爱你,我们却还是逃不过惨痛决裂的命运,朕若有错,那也只是因为太爱你,太怕失去你了,我这一路走来,杀兄屠侄,都是为了得到你啊,朕好不容易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柄,得到了皇位,如今终于可以让所有人都闭嘴,让你光明正大站在我身边,做我的皇后了,结果你却说,朕不配谈爱你?”
慕湛悲伤说着,不禁也看着她又红了眼眶,近乎自嘲般地可笑道,“你还要离开我,你说你恨我!”
慕君只是依旧目光愤恨地看着他,面容冰冷,神情决绝,如同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敌。
她绝情的模样,不禁越发刺痛他的心,更使他迫切想要抓住她,他甚至有种预感,若错过这次,自己若是这次还无法令她心甘情愿地留下来,那便永远也没有机会,再和她破镜重圆了。
“你说朕不懂爱,那你来教朕如何去爱啊,只要你能回心转意,再次回到朕的身边,朕保证以后都听你的!”
于是,他不禁又红着眼眸,苦苦祈求她道,没有原先的趾高气昂,反倒是前所未有的卑微,只为求得她的一丝心软怜悯。
“慕君,再给朕一次机会吧,我求你原谅我,回到朕的身边,不然,失去你,我会死的……朕真的会死的。”
他不禁继续看向她痴慕道,含泪的眸光盛满了悲凉。
“你就全当是可怜朕,可怜我这个体弱多病,未来还不知有几天可活的痴心人,若是没有你,朕真的会痛不欲生,会死的,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当真那么狠心,对朕没有丝毫眷恋情分,一丝机会都不愿留给朕吗?”
是不是只有他死了,她才肯愿意相信自己,是真心爱她的。
慕君看着他惺惺作态,故作深情的模样,心里非但没有恻隐感动,更觉得十分荒唐,如今这画面,仿佛自己才是对他始乱终弃,负心薄情的那个。
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她唇角不禁又扯出一抹笑,然而却是又笑出了泪。
他可怜,但谁又来可怜自己呢?
到底他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老实说,她已经不在乎了。
真情流露也罢,做戏演给她看也罢,她累了,同样的招数故技重施,只会令人感到恶心,更心力交瘁,感觉再也爱不起,更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现在无论他做什么,她都觉得他很可怕,他对她明着强势她会害怕,他对她突然卑微也同样令她感到惴惴不安,如今她对他的感情,除了刻入骨髓的恨以外,就只剩了终日惶惶不安的惊恐畏惧。
这种诡异的感情,不禁越发吞噬她的勇气,甚至是理性,至亲鲜血性命的教训,几次三番纠缠不休的骚扰,他就像一个随时都可能会爆发的炸弹,指不定哪天就要将她原本平静的生活,彻底打碎,再搅起腥风血雨。
她是真的怕了,对他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但不管如何发泄,这种精神上无形的凌辱折磨,仿佛永远也盼不到解脱。
悲伤痛哭到最后,紧绷的弦终是再也支撑不住,鬼使神差地,她竟又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
她以一种近乎卑微的姿态,跪伏在他的脚边,不禁又泪流满面,哽咽求他道,“慕湛,算我求你,看在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小时候我还照顾过你的情分上,你就放过我吧!我求你不要再杀我的孩子,权当是可怜我,念在夫妻一场,我曾经侍奉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你就大发慈悲,就此放过我们一家人吧,我现在就只想跟孩子们安静生活,对于其他早已经心如止水,不敢奢求。”
他们曾经吵过,闹过,哪怕伤痕累累,这却是她第一次,谨小慎微地跪在他面前,卑微祈求,只为了就此逃离自己,保全她如今仅剩的一双儿女的命。
慕湛目光惊愣,低眸看着眼前这样卑微祈求自己的她,突然就觉得很陌生。
回味之余,内心不禁又感到一片失落,心痛伤情,继而生出无尽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