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才看向一边的王祎,“不如同去?”
“谢殿下,某领命。”王祎怎敢拒绝,别说是逛灯会,便是刀山火海今日他也得去。
“表姐上车吧。”珠帘随着话音一同落下,林筱雅上车,王祎识趣的打马跟上。
没等赵棠开口询问林筱雅主动开口,“王家今日上门约定婚期。”
“定下了?”赵棠低声问道,语气里满是不愿意接受,“定在哪一日?王家就这么着急迎新妇进门??”
林筱雅神伤,听赵棠这话也有些忍俊不禁,“王祎已过弱冠,若是换做旁的人恐怕孩子都有了。”林筱雅握着赵棠的双手,“婚期定在明年五月,正是不冷不热的好时候。”
“成了亲哪还有什么好时候,”赵棠不禁白眼,“嫁作宗妇,整日里忙里忙外,若是丈夫知上进明事理便也罢了,若是个母不教父不训的纨绔,那真真是没了活头。”
这话不是危言耸听,兴许有些一言以蔽之,但确实是说出了大多数夫妻的生活日常。
林筱雅当然清楚,她母亲便是这样过了一生。
内宅之事丈夫全然做个睁眼瞎,只管寻欢作乐,娶个妻子不过摆设,只为了整治家宅操持中馈家产,体己话一句没有。
话说的清楚明白,但有些事是没办法解决的,凭着一己之力改变一个人太难了,她母亲用了半生歇斯底里不见成效,体面全无。这样的日子林筱雅看了十几年。
“这是去哪里?”林筱雅在玉京生活多年,看出这路有些不对。
赵棠道:“时逢佳节,人多才热闹。”
桂将军带着一众木兰军回了勐朗,谢敏诏受命留在了玉京的左大营。
季明和夫人也应邀来了。
“殿下。”谢敏诏平日无事便待在左大营中,他父母双亡,昔日同袍远在西南边地,偌大的玉京少有他亲友。
“谢将军忙着巡逻维持治安,本宫便不打扰了。”
从前只见谢敏诏一身甲胄,身处关中时全身也看不见一丝鲜亮之色,如今银甲在身,倒是衬得人面若冠玉,翩翩年少。
“殿下身份贵重,谢校尉护送殿下。”领队的统领看出赵棠的身份,又不便上前打搅,主动提出谢敏诏相送。
谢敏诏身在左大营,当以百姓安危为重,元宵灯会,城中百姓蜂拥而至,踩踏事故常有,赵棠是玉京的百姓,是皇室的金枝玉叶,她的安危不能忽视。
“如此那就麻烦谢将军了。”赵棠身后跟着一大串人,林筱雅走在赵棠的身侧,在后面是季明和夫人秦若青还有王祎。
谢敏诏从队伍中走出右手握着腰间佩剑,走在了赵棠的另一侧。
“谢将军怎么会决定留在玉京?”赵棠驻足河边,这里地势不高,幸亏两个人的身高优于常人,倒也不遮挡视线。
谢敏诏有些愣神,半晌才回过神“如殿下当初所说的,末将留在勐朗只会老死西南,亦或是身死疆场,如果可以选,我希望死在燕云十六州,夺回大昭的失地,以报百姓。”
“谢将军现在依旧这么想?”赵棠抬着头,并没有注意身边的谢敏诏.
“是。”谢敏诏应声,“这个想法从未改变。”
上元灯会,与民同庆。
载着帝后的花车自玄武大街至朱雀大街游街,最后走东门回宫。
花车后跟着数不清看不到头的百姓,金吾卫随行左右护卫。
赵棠站在人后,奈何花车居高临下,只一眼帝后二人便看见了自己的女儿,混在人群里,若非气质出众身量高挑,倒还真不好分辨。
花车极为引人注目,帝后的一举一动都受人密切的关注,赵棠也知道自己被发现了,朝着花车挥手,同行的几人立即行礼示意。
每年的灯会内容都不一样,但帝后出行是定死的。从前赵棠是跟在花车的后面,今年站在人群里看倒是别有意思。
人挤人,纵使有羽林卫开道,金吾卫与千牛卫随侍左右花车也走不快,站在人群后的几人更是寸步难行,人太多了,前进还是后退都由不得他们。
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一转头原本跟在她身后的林筱雅不见了,“表姐?表姐,”赵棠赶紧朝人群望去“表姐!”
倒是谢敏诏一直跟在她的身后没走散,“林小姐在那儿。”
从军的经验叫谢敏诏的眼力非常人能比,一番逡巡寻找倒是让他找到了。
赵棠顺着谢敏诏指的方向,果不其然看到了频频回首的林筱雅还有缀在林筱雅身后的王祎。
“劳烦谢将军。”这么多人凭着赵棠想要挤进去已是难事,更别提再把林筱雅从人群中解救出来。
谢敏诏有些不放心,这里这么多人,若是有歹人藏匿,一个不好便要出事。
“谢将军且安心,快将表姐救出来才是。”
赵棠出行常有影卫跟随,若非今日人多影卫不便露面那还需要谢敏诏出手。
想来是有别的护卫,谢敏诏也不多做纠缠,当即顺着人群朝林筱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