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雅将信装进信封,交给采蘋。
“是。”采蘋将信收起来,“婢子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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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赵棠回了凤栖宫换了身衣裳没有停歇径直去了建章宫。
已经过了请安的时间,建章宫中没有外人。
“母后。”赵棠礼毕直接起身。
“回来了?”陈怀芷今日没在书房,命人将胡椅搬到外间,巳时太日头还不至于毒辣的让人睁不开眼,又趁着风,陈怀芷享受着难得的清闲。
“回来了,”立即有人送上凳子,赵棠挨着陈怀芷坐下,“表姐不肯多留,我一个人留在庄子上也无趣,公主府也没彻底修好便回来了。”
陈怀芷偏头看了赵棠一眼,“听你这话音,似乎还想在外头疯几天?”
“表姐心情不好,又闷着不肯说,舍命陪君子而已。”赵棠只说想陪着林筱雅,绝口不提自己也乐意在宫外待着。
陈怀芷从胡椅上坐起身“总拿你表姐作筏子,待阿雅下回入宫,本宫倒要好好问一问究竟是谁想要出去潇洒。”
赵棠自然是不惧的,弯了弯眼,道“上回母后您提的那几家侯府在坊间的名声不妥,若儿臣不齿这样的人做笄礼上的赞者。”
“阿雅都同你说了什么?”陈怀芷一听这话便知道坊间的名声不过是托词。打掩护罢了。
赵棠撇了撇嘴,“果然瞒不过姨母,表姐并非背后道人长短,只不过那几家实在是有些不像样,表姐才同我说了两句。”
“阿雅是什么样的人母后清楚得很,倒是你,有些事不叫你知道总是为你好,莫要瞎打听。”陈怀芷自然知道有几家实在是不像样,但有些事说起来难听罢了,这样做的人不在少数,只不过藏得好,没叫人知道。
赵棠沉默了,须臾才接话“总会知道的,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母后不说也会有其他人说的,今日是表姐,兴许日后就是玉京中的其他人当着面说,岂不是更难看。”
陈怀芷向来能听赵棠的话,更何况赵棠的话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只不过她为人母总想着将人护在自己的背后,忘记了有些人是会主动挑事的。
捻起一块豌豆黄递给赵棠“阿棠有理,是母后想岔了。”
赵棠也不是来计较什么的,弯了眉眼接过豌豆黄,“表姐提了一家,儿臣听着倒是挺合适的。”
“哪一家?”陈怀芷到没有两个孩子能有什么主意这样贬低孩子的想法,她自认不算什么顶顶好的母后,但总是愿意听一听孩子的想法的。
“德显侯,母后可有印象?”赵棠咬了一小口手中的豌豆黄,边上立即有人上前奉茶解腻。
“德显侯夫人可是出自荥阳郑氏?”
“是,”赵棠点头“就是那家家训,男子四十无后方可纳妾的德显侯。”
陈怀芷垂眸思量片刻,“既然你与阿雅都觉得不错,那赞者便暂定德显侯,过几日招入宫瞧瞧,若是人还成就定德显侯夫人。”
“多谢母后,”赵棠闻言甜甜一笑。
“豌豆黄吃多了,嘴也甜了。”陈怀芷一笑。
秋曼姑姑一直守在一旁,跟着笑了声,“殿下打小嘴甜又孝顺,这豌豆黄兴许都不如我们殿下嘴甜。”
秋曼是陈怀芷身边的旧人,这样的话换成旁的人说有些逾距,她来说倒也算合适。
话音落下,周围的女使都跟着笑了。
第二日收到林筱雅的手书时赵棠难得的好心情一扫而空,不复前头的轻松气氛。
将信来回细致看了两遍后便仔细的收了起来,这样的信虽然不比阅后即焚,但妥帖收好更为妥当。
信收好后抬脚进了书房,与林筱雅不同,林筱雅只写了一封信,赵棠却是写了两封,一封自然是给林筱雅的回信,另一封则是寄往安庆府舒州郡苏珏的。
林筱雅擅长从细枝末节处发现问题,恒禾将她看到的账册记录下来,从那不全的账册中林筱雅注意到煤炭的价格从八月份开始缓慢增长,要知道往年最早也得等到十月份才开始涨价,今年的价格有些不对。
甫一发现问题林筱雅便立刻手书一封寄给了赵棠,而赵棠将两份信寄出去后独自在书房坐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