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雅今日穿了一身靛蓝色八幅湘裙,裙边暗花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踩着凳子上了马车,林筱雅坐下后才问目的地。
赵棠从八宝格中取出两份名单递给林筱雅,道“表姐看看可有相熟的?”说完才说了目的地,“如今姨母不像过去那般拘着表姐,今日带表姐去城外的庄子上住一晚。”
林筱雅并不在意去哪里,总归表妹是不会害她。
“平南侯府许姑娘见过几面,归德侯府蒋氏只说过几句话,淮阴侯、岐山侯、宣平侯不过是在宴上见过几面,并不相熟。”林筱雅略略想了一想,她平日里并不常参加宴会,玉京中的权贵官宦人家相熟的没几家。
“笄礼上请表姐做我的赞者,但是还缺个有司,需从这几家中挑一家。”
玉京中女郎的及笄礼的正宾、有司、赞者多是相熟之人,但是她毕竟是公主,这次的笄礼又设在大明宫,不仅仅是她的笄礼,也带着一些政治目的,请的人不得不多考虑些,若是单单只请相熟之人,难免叫其他人觉得排外。
赵棠想要通过这次的笄礼打开她与玉京官场和高门之间的通道。
林筱雅从名单上已经看出了赵棠的目的,她与赵棠是天然的同盟,自然会为她做打算。
“这几家多少都有些风言风语,兴许是人捕风捉影,但总归不是空穴来风,何不再挑一挑其他几家?”林筱雅将名单还给赵棠。
“表姐可有人选?”玉京中的公侯不少,许多连年末宫宴都见不上一面。就算来了也坐在筵席的最末,若无意外根本看不见人。
林筱雅说了几家,赵棠只觉得耳熟,却又想不起是谁。
“表姐刚说的风言风语是什么?”赵棠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风言风语,她竟是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左不过是些后宅的腌臜事,没得污了你的耳朵。”林筱雅并不爱说这些事,并非她清高或孤傲,而是有些事情实在是说了都叫人想啐一口。
看赵棠实在是想听,林筱雅捡了一些讲。
“方才我提的那位平南侯府许家,如今的当家主母是继室,小了平南侯许多,有人传两人是无媒苟合,头一位死了之后才将人迎进来的。”林筱雅简略的说了些。
“其他几家呢?”赵棠听着并无多大感触,天下并无新鲜事,这样的事情大同小异的太多了,实在是让人提不起兴趣。
“归德侯府倒是没甚,只不过是侯府世子死后老侯爷将位置给了小儿子,小儿子一家有些苛待前世子的女郎,一个小姑娘在叔婶的手下过的并不好。”
赵棠心想,若是那位蒋姑娘也能继承爵位想来比现在会好很多,虽说权利财帛动人心,但总是有些盼头,而非只能像现在这般被拘在后宅中受磋磨。
不用赵棠再问林筱雅直截了当的开始说“岐山侯与宣平侯不过是子孙人品有瑕,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淮阴侯家倒是有些意思。”
听了这么多,都是些后宅中的事,赵棠觉得实在是有些腻味,听林筱雅这么一说又来了精神。
“如何有意思?”
连跪坐在毯子上的暮雪几人也竖起了耳朵。
林筱雅见赵棠来了精神颇有些无奈,不过最后也依着她的意思说了“淮阴侯夫妇二人多年无所出,侯夫人三十出头时才得了一个女郎,但淮阴侯总归无后,纳了许多妾室,竟没一个有孕的,最后一查淮阴侯天生阴虚症,并无子息。”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
竖起耳朵听着的几人不免惊呼“淮阴侯夫人生的孩子不是淮阴侯的?”
林筱雅微微一笑,“是淮阴侯府的,却不是淮阴侯的。”
几人皆是满脸疑问,还是赵棠反应快“淮阴侯可是有兄弟?”
林筱雅点点头“孩子是淮阴侯胞弟的。”
"那淮阴侯夫人岂不是惨了。"暮雪不禁出声,其他人也是这么想。
“淮阴侯夫人无事,”林筱雅摇了摇头“只不过扯出了另一件陈年旧事。”
几人眼含期待的看着林筱雅,等着她继续说。
“现在的淮阴侯也不是老淮阴侯的孩子。”
又是一记惊雷,砸的几人有些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