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奉皇命南下查案,借兵事宜由殿下一力承担,崔大人大可放心。”暮雪微微一笑,被崔涿拒绝了也不恼,“可若是大人不借,耽误了殿下的正事,届时不知陛下会不会追究大人的不作为。”
说着将赵棠交给她的信物拿了出来,“大人且放宽心,万事有殿下担着,大人还怕什么。”
崔涿犹豫半晌,左右权衡最后只得妥协:“虽是有殿下担着,可下官这最多借两百骑,步兵三百,再多的就不是下官一个人能做主的了。”
“崔大人这是唬我不懂呢,一州州牧手中有骑千人,步兵有千五百余,只借我这么些怕是不太够。”暮雪作为殿下贴身女使,是殿下身边最大的女官之一,经年的耳濡目染之下,对这些不说是十分了解,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唬住的。
“既然这样,那就再加骑两百,步兵三百,共千人,如何?”
“那婢子便在此先谢过崔大人了。”暮雪一礼,接着又言:“未免误了殿下的正事婢子即刻便赶回观宜郡,还望在此前大人莫要向任何人提起婢子来过,也不要提起殿下借兵的事。”
“这……”崔涿犹豫道,“舒城千名将士离开营地,这怕是不好瞒。”
“并非隐瞒,只不过晚些让人知道罢了。”说完暮雪一礼利落转身带着手令还有州牧的副将赶往城郊的营地,点千人立即赶回观宜郡。
相比前头的单人单骑夜奔,带着千余人行军速度慢了许多,不过一路紧赶慢赶暮雪带着人依旧在第三日的卯时正赶到了观宜郡。
这么多人想要悄无声息的进城简直是痴梦说梦,是以赵棠早早安排了人守在城外五里处,等舒城军一到便向城中传信,周典军立刻带着人前往观宜郡郡守府。
观宜郡的郡守收到消息想要下令关城门的时候周典军已经带着人闯进了郡守府,关城门的命令被拦在了郡守府。
观宜郡郡守姓文,文良才。
“文大人,不请自来,叨扰了,”周典军说的客气,可动作却丝毫不客气,将手中的令牌掷向文良才后腰间的挎刀业已出鞘,“还请文大人下令将城外的人放进来。”
文良才哆哆嗦嗦捡起地上的令牌看了一眼,一副害怕却又不敢放下的模样,“这,不可,不可。”
周典军带来的亲卫闻言手中兵器齐齐出鞘,直指文良才。
“你这是拥军作乱,本官要向陛下参你一本。”
周典军丝毫不惧他的威胁,“文大人想参便参吧,要是在这之前你还能有命在的话。”说完也不多跟他啰嗦,将文良才的双手缚在身后便打马朝城门口去。
有郡守在手暮雪带着人顺利的进了观宜郡。
周典军分走骑一百五,步兵两百,与客栈的赵棠等人汇合,临走前将赵棠的话告知暮雪,又递给暮雪一份名单。
暮雪自然别无二话,接过单子带着人还有早早在城门下等候的孙、沈两位侍郎挨家挨户的搜查。
这么大的阵仗将城门口的人是闹得人仰马翻。
观宜郡的百姓虽不明所以但舒城军身上的徽记还是认识的,也不做过多的阻拦,只是彼此间窃窃私语倒也没闹出什么乱子。
城中消息灵通的富户乡绅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有些手脚快的人家听到了消息反应迅速,立马就着手收拾销毁证据,反应慢的等家都被围了才追悔莫及。
然而不管是反应快还是反应慢都难逃追责。
暮雪带着人赶到时,若是在销毁证据便是人赃并获还试图消灭证据以求脱罪,反应不及时的被抓了个个大呼冤枉,在铁蹄之下也被迫收了声。
有些家里搜不出来证据的自以为躲过一劫,却被人供出来,一个也没逃过去。
这些人就像是被困在竹篓中的螃蟹:一只螃蟹想上去就会有无数只螃蟹伸出钳子将它拉下来,没有一个螃蟹能成功的逃出去。
观宜郡里参与舞弊的众人正如竹篓中的螃蟹,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的置身事外。
出现在赵棠手上的名单越来越多,郡守府中的人也越来越多。
短短两个时辰,观宜郡中风声鹤唳,为官者人人自危,家富者也是个个提心吊胆。即便是城中的平头百姓也感觉这观宜郡似乎要变天了。
赵棠坐镇郡守府,暮雪与周典军接着带兵如地府的夺魂使者一般,手持夺命的锁链对着观宜郡城中的富户乡绅、滥官污吏逐个搜查,无一幸免。
郡守府里乌泱泱的跪了一地的人。最前面的便是本地最大的官,观宜郡郡守文良才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