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笑着求饶:“好了,我不说了,英台兄就饶了我吧。”
祝英台并没有松开手,只是笑道:“不能这么简单的放过你,得罚。”
马文才抚额,无奈的笑道:“你跟着我是没学好啊。行吧,只要祝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愿意放我一马,我明天给你赢钱回来。”
祝英台这才松开手,鼓掌道:“这个罚的好,正合我意。”
马文才笑着看祝英台笑,二人又说笑了一会,就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到了第二天,全书院都知道梁山伯要在这一天和马文才重开棋局。是日,马文才和梁山伯来到书院大成殿前,在全院师生和孔圣人的见证下,正式开始了棋局。
高手之间的对决,确实可以轻易牵动人的心魄。观棋的人甚至比下棋的人还紧张,棋盘上每变动一下,都会引发阵阵激烈的讨论。
这场棋从上午下到黄昏,都没有人舍得离开,有的入迷的甚至眼睛都不敢离开棋盘一下,生怕自己一错眼的功夫,就决出胜负。
时间很快来到酉时末,天已经完全黑了。连下了将近六个时辰,马文才有些累了,他左右转了转脖子,笑道:“山伯兄,差不多该吃晚饭了。”随着他的话落,他手中的棋子也跟着落在棋盘上。
棋子落在了一个人们意想不到的地方,而随着落子的一瞬间,棋局立刻发生了变化。在场的人没人知道这场变化是怎么发生的,只看到马文才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单方面的击杀梁山伯。
很快,胜负已分。马文才站起身,闲庭信步的走出人群。原地独留梁山伯坐在桌案前,陷入沉思。
现场,不光梁山伯沉默着不说话,观战的人同样很纳闷,他们也没有看懂马文才是怎么赢的,怎么突然就能拉开这么大的差距呢?到底是哪一步他们没有跟上?马文才又到底是从哪一步开始布局的?
人们想了一会,实在是想不通,便也不为难自己,渐渐的都散去了。直到周围走的没人了,梁山伯才从棋局中回过神来,感叹一句:“弗如也,远甚。”说罢,再不看棋盘一眼,起身离开。
祝英台数着到手的银钱,脸上的笑容大到连脸都快装不下了。
马文才看祝英台这没出息的样子,笑道:“这么开心?”
“那当然,这可是我第一次挣钱哎。”她数罢,抬起头,对着马文才竖起大拇指,狠狠夸赞道:“你真是太厉害了。”
马文才心里暗爽,脸上得意,“说点我不知道的。”
“呃,你睡觉打呼噜,你还脚臭。”祝英台张口就来,主打一个真实。
马文才给了祝英台一个白眼,“嗯?”
“你瞧,真说了你又不乐意。”
“钱不想要了?”
“要要要。”祝英台立刻赔笑,然后开启疯狂夸赞模式:“马大少爷真的是全天下最帅,最厉害的人。不仅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还貌胜潘安,才过子建,实在是出乎其类,拔乎其萃啊。”
祝英台这一连串话,直接将马文才夸爽了,他大手一挥:“走,春风楼走起,本公子请客。”
“太好了。”
二人一面说笑,一面出了学舍。
第二日,书院正式开学,第一节课就是辞赋课,考试虽迟但到,张先生照例随机出了一道考题。一上午很快过去,紧接着下午是一节骑射课。
教骑射课的先生从曾祖那辈儿开始就是马背上作战的将军。他自己当然也是将军,只是曾经中过毒箭,虽然勉强捡回一条命,但是脏腑已经受损,身体不能承受高负荷的军队训练,所以只能从军队中退出,领了一个闲职养老。不过,虽然现在先生的身体远不如之前没受伤那会儿,但是毕竟是武将出身,普通程度的运动量,先生还是完全能承受的。
书院为了更好的骑射教育,专门聘请这位有实战经验的将军给学生上课。
先生姓韦,年纪已逾五旬。他身高九尺,身材十分魁梧,一脸的横肉,不说话的时候看着就很不好惹,开口说话后就感觉更不好惹了。
他说话声如洪钟,一点也让人感觉不出是一个曾经中过毒的人。但是和大家印象中武将直来直往的说话方式不同,韦先生一开口就是老阴阳人了。因为这点,他在书院里和张先生并称文武双煞,一个教文的爱打人,一个教武的爱骂人。
按章元的话来说,这就该知足了,若是张先生不打人开始骂人了,韦先生不骂人开始打人了,阁下又该如何应对。结果只能是骂又骂不过,打也打不赢,不如保持现状,让两位先生在他们各自不太擅长的领域里发光发热的好。
众人都觉得此言十分有理。
此刻,韦先生正在朝没射中靶子的学生们持续输出:“就是猪来了,此刻也应该射中靶心了。那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吗?怎么就做不到。你们几个真是吃饱了的牛肚子,各个都是草包。”
“先生,我刚才已经接近靶心了,就差一点点。下一次我一定可以射中的。”钱复不服韦先生的评断,决定为自己发声。
“呵,”韦先生听了这话,冷笑一声:“我看是鼻孔里喝水,够呛。”说罢,就指着马文才说道:“你来给他们演示一下标准答案。”
马文才点头,翻身上马,搭弓射箭,刷刷刷连发三支,支支都正中靶心。
和钱复一道挨骂的祝英台见状,差点叫好,心道:还得是马哥。真没白姓了这个姓,马上功夫就是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