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越想心里越慌,看到祝英台和酥茗此刻已经聊得笑作一团,心里更添加了烦躁。
他越想越气,越气越想,马文才就只能靠疯狂灌自己酒来缓解心情。他身边的拦云阁姑娘舞棋察觉到马文才情绪不对,就往他身上一靠,伸手抚上马文才的胸口,柔柔的说道:“公子怎么了,干嘛自己喝闷酒,让奴家陪你。”
马文才微微皱眉,想将舞棋的手拿开,但是眼睛朝祝英台那边瞟了一眼后,改变了主意。他伸手搂住舞棋,哈哈大笑,故意大声说道:“好,还是你贴心,给本公子倒酒。”
章元在旁边听到,竖起大拇指道:“还是文才兄潇洒。”然后他环顾一圈,大声的招呼其他人道:“来来来,大家都放开些,尽情玩乐。”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祝英台往那边看去,就看到马文才搂着他身旁的姑娘又是喝酒又是玩笑,心里不知为何一阵发酸,嘴上想说几句嘲讽的话,结果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祝英台觉得不舒服,索性将眼睛移开,闷坐着不说话,一口接一口的给自己嘴里塞点心。
她身边,酥茗看了一眼马文才,又看了一眼祝英台,了然一笑,“怎么,外面的点心没有我们拦云阁的好吃不成,腮帮子都鼓成小猪样了。”
祝英台塞了满嘴的点心,此刻说不出话来,看了酥茗一眼,开始吃其他的菜。
“怎么,化酸楚和嫉妒为食欲?”酥茗调侃道 。
“嫉妒?我嫉妒什么。”祝英台边嚼边说。
“还说不嫉妒,眼珠子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她伸手拍了拍祝英台的胸口,“这里很难受吧。”
“才没有。”祝英台嘴硬。
酥茗一副看着你演的神情,手指在桌子下指着马文才的方向道:“喜欢他对不对?”
祝英台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立刻激动道:“才没有!咳,咳,咳...”祝英台反驳的太激烈,差点呛到。
酥茗赶紧给祝英台拍背,又喂了她几口水,祝英台这才缓过来。她左右看看,小声道:“你别胡说,我,我没有。”
酥茗歪头嗤嗤的笑起来,她将帕子往祝英台脸上一甩,“你说没有便没有吧,”然后柔柔袅袅的将手指往祝英台胸口处一戳,“你嘴上尽可以胡说,但是可能瞒得了它?”
酥茗的动作娇媚,常人被这个几个动作一撩拨身体至少先酥一半,但是祝英台听了酥茗的话,心里又是疑惑又是震惊,此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分不出注意力给酥茗。
酥茗见状,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
祝英台想了一会,还不得她想明白,大堂内就传来阵阵鼓声,酥茗赶紧推了推祝英台,“别想了,清蓉的表演要开始了。”
祝英台回过神来,看向酥茗。酥茗笑道:“傻子,别看我啊,我可比不上清蓉。”她拉着祝英台的手站起身,“走,带你去看艳绝全城的表演。”
祝英台呆呆的点头,跟着酥茗出了雅间,来到外面的走廊上。雅间里的其他人见了,也纷纷起身出去看清蓉的表演。
此刻的大堂,灯火全部熄灭,只有正中间舞台的四个角上各点着一个小小的灯,烛火微弱,舞台就隐在这一点点光之中,引起人无限遐想。
这时,一声鼓响,接着舞台一个角落的蜡烛灭掉。紧接着又是三声鼓响,舞台上四个角的灯火就全部熄灭。整个大堂彻底暗了下来,在这样的氛围里,人们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
就在人们好奇心到达顶点的时候,又是四声鼓响,每响一次,大堂的天花板上就亮起一盏灯。等四盏灯全部亮起来的时候,从上面有花瓣掉落,渐渐的花瓣越来越多。
在漫天的花雨之中,天花板的四盏灯开始缓缓的降落,稳稳的落在舞台中间。就在四盏灯落下的时候,天花板上对应的位置上又亮起四盏灯。接着,从舞台上面飞下彩纱。有一个人在彩纱中缓缓降落。上下烛光掩映中,那人朦胧在彩纱里若隐若现。
这时,就听大堂里有人高喊了一声:“清蓉!”就这一声,将人们拉满的好奇心和因等待而压抑的情绪瞬间点燃,人们开始疯狂的跟着大喊:“清蓉,清蓉,清蓉...”
舞台上,随着清蓉的落地,鼓声停止。就听琴声铮鸣了一下,舞台四周的灯光全部亮起,彩纱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台上站着的人吸引,太美了,实在是太美了。台下的人不觉痴痴的盯着台上人的容颜。
这时,音乐响起,琴瑟琵琶齐鸣,伴随着音乐,台上的人开始跳舞。她身上的锦绣长裙,随着舞步飘动。足尖轻踏,踩中节拍的同时,也踩在了观众的心上。她偶尔因某个动作而露出的一截玉臂,立刻会引来台下人群的阵阵惊呼。
与台下人的角度不同,祝英台从楼上往下看去,看到的是一朵盛放的花,中间的人就是那朵花的花蕊,整个人看起来美艳芬芳。
祝英台正欣赏着,不期然看到了对面雅间内坐着的钟先生。
钟先生没有出来,而是侧身坐在雅间的窗边,露出棱角分明的完美侧脸,此刻正闭着眼睛聆听音乐。而在钟先生的背后,还站着萧先生,他双臂随意的搭在窗框上,眼睛看向大堂,嘴角上扬着。
祝英台看向那边的时候,萧先生也注意到了祝英台。他朝祝英台挥了挥手,然后指了指身边的钟先生,又指了指自己的嘴,笑着摇了摇头,那意思是钟先生在听音乐,不让他说话。
祝英台见状,忍不住笑出了声,心内叹道:好可爱的两个先生。
祝英台朝萧先生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然后就继续低头垂眼欣赏清蓉的表演。此刻,原本在她身边站着的舒平突然蹲下了身,祝英台忙低头问道:“怎么了?”
舒平脸皱成一团,答道:“我看到我父亲了。”
“嗯?”
舒平继续说道:“他素日里常常叮嘱我,不准我来这样的地方。这要是被他发现我来了,那还了得。”
祝英台笑道:“那就是了,他要求了你,自己却没有以身作则,此刻该觉得不好意思的是你父亲才对。站起来,舒平兄,勇敢的看着你父亲,看看谁更尴尬。”
“不要,”舒平摇头,“要是我父亲发现我发现他来了,尴不尴尬先不说,我们两个人中挨打挨罚的肯定是我。我才不会用我的身体去挑战他老人家的棍棒。”
祝英台听了,笑着打趣道:“现在的读书人,越来越不好骗了。”
祝英台话落,她另一边站着的酥茗开口笑道:“我本来以为清蓉的舞就够热闹了,现在啊,我觉得你们几个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