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高柯直言道。
有时候谢晏真的挺想把高柯赶出侯府,要不是从小一同长大,变成灰都有可能。
谢晏嗤笑一声:“他再好看也是个男子,我还能喜欢男的不成?”
“那可说不准。”
瞥见谢晏开始握拳,高柯立马抱头喊道:“侯爷我错了!”
“你去查查这个宋暄,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侯爷是想……”
“此子才思敏捷、秀外慧中,绝非池中之物,若是能为我所用……”
高柯恍然大悟:“侯爷英明!”
谢晏抬眸望向窗外如浓墨般仿佛要吞噬一切的天空,眼神冰冷。
***
这边宋暄刚回到房间,宋义便迎上来。
“没发生什么事吧?”
宋暄笑笑:“没事。”
宋义有些不赞同看着他:“你好好的淌这趟浑水干什么?”
“哥,你可知这侯爷是哪个侯爷?”
宋义摇头:“这倒是不知。”
“我听衙役说他是圣上亲自钦点,前来查案。整个大虞,年纪这样轻,又深得圣上深得器重,除了镇宁侯府谢小侯爷,还能有谁?”
宋义此时明白宋暄当时为何要这么做了。
“你想接近他?可听闻这谢小侯爷可不是好惹的。”
宋暄:“他一开始就发现现场的异样了,不像世人所说的那般不学无术,只是不思进取的闲散侯爷。”
宋暄撑着下巴,盯着烛台上摇曳的火光。
“我听说侯爷任大理寺大理寺少卿一职,哥,我需要一个能接近当年案宗的契机,或许侯爷就是那个契机。”
宋义还想劝,嘴张了又张,还是没说什么。
“对了,我刚看你回来脚步匆忙 ,有什么问题吗?”
宋暄:“哦这个啊,刚刚侯爷邀我跟他一同用膳,我拒绝了。”
宋义闻言直接唰的一下站起来。
“什么!这大半夜的让你陪他吃饭!”宋义声音蓦地拔高:“我听说这侯爷常年混迹各自风月场所,他、他这是想干什么!别是……”
“我也不清楚。”宋暄直接道。
想起谢晏的那双眼睛,每每对视都仿佛隔着一层薄雾,看不真切,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宋义面露担忧,不知道宋暄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
寅时五刻。
黄忠看着面前铁链铐着的人,正是那日在现场认出尸体是王锋的那人。
李顺满身鞭痕,麻布衣衫破碎,皮肉外翻、鲜血淋漓。
往日这些举子走到哪里都备受尊敬,没想到来了这京都,直接就上了酷刑。书生细皮嫩肉的,哪里遭过这种罪。
黄忠坐在主审位上,像看死人一样看着面前的人:“我再问一遍,是不是你做的?”
李顺哭着求饶:“大人冤枉啊,真的不是我!”
下一秒,一块烧的透红的铁块直接烙上李顺的胸膛。
“啊——!”
“说不说?”
李顺咬着牙摇头。
“啊——!”
……
不知过了多久,李顺的脸上已经失去了血色,连头都抬不起来,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我说……我说。”
黄忠示意手下收起烙铁,起身走到李顺面前,微垂头靠近他。
李顺用气音说:“是……李适彰,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黄忠抬起头,转身回到椅子上。衙役将束缚住李顺的镣铐解开,脱到审讯椅上。
“说说吧。”
“咳咳咳!会试放榜后,我与王锋一同去看榜咳……王锋很幸运,这次上榜者一共有二百四十五人,他刚好就排在最后一名。”
“我寻了半天也没看见我的名字,心底也知道这是落榜了。原本就打算回家了,可想着都来京都了,先开开眼界再回去,以后许是没有机会来了。我就和王锋一同来这个客栈住下了。”
黄忠:“然后呢?”
“在客栈住下的第二日,李适彰来找我。”
“之前认识他吗?”
李顺哑着声音摇头:“不认识,他说他想与我探讨一下学问,我便让他进屋了。原本说学问说得好好的,忽然他就问我知不知道自己的排名,我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说他知道,还说他与我并列第二百四十六名。我本来不信的,可他又很笃定。后来他说……他说上一次会试榜上的一个人出了意外,那个名额就让后面的人补了上来。”
“然后他就问我,最后一名是不是我朋友,他问难道你就不嫉妒吗?同乡一路相持,一同学习,为什么是他中了榜!我……我不想的,可是当时鬼使神差的就点了头,后面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让我夜里去找王锋,我们说了几句后王锋就晕了过去,李适彰就进来了,他拿出了提前写好的遗书放到王锋手下,谁知道王锋突然睁开眼,开始挣扎起来。下一秒,李适彰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来一把匕首,直接捅在王锋胸口上,然后他身体抽搐几下就断气了……”
“我真的没想到他会这么狠心……”
“晕了?”
“李适彰说他买到一种药,无色无味,几息间就能让人飘飘欲仙,浑身乏力,他让我趁机下在王锋喝水的杯子里,我……我心里害怕,就没放多少,谁知道……他竟然又醒了过来……”
“这么说,那个杯子不是你拿走的?”
李顺血肉模糊的脸露出迷茫的表情:“什么杯子?”
“当时我特别紧张,傻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然后李适彰擦掉了茶壶被溅上的血,将王锋挣扎间踢倒的凳子摆正了,其余的我便一概不知了。”
这下轮到黄忠迷惑了:“这种药他一介书生怎么买得到?”
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黄忠神色一怔,然后豁然起身。
“大人!你去哪?”衙役莫名其妙。
“找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