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自山蜘蛛被消灭后,各地均传来喜讯,沙魇陆续被击杀,人木和碎蛇也不再出现,一时间好事云集,竟让人有了一些不自在。
当然,也有一些不好的消息。
缴获上来的红果子在一夜之间离奇消失,还未等查出些什么便断了线索。
鹤翊勃然大怒,可即便是把风鸣翻了个底朝天,也丝毫不见红果子的踪迹。
由此可见,云衔的出现已经令幕后的那位改变了策略,接下来的行动,只会更加棘手。
“最狡猾的那只沙魇是如何被抓到的?”云衔问道。
“马川那边说,是乔璟和风时装扮成了一户普通人家的夫妻,正好遇到沙魇附身,当场就给逼出并击杀了。”鹤也边练习书法边回答道。
“这也太巧了吧?沙魇之前都那么谨慎,怎么偏偏这个时候选错了对象?”
“嗯,的确存疑,所以我对这事并不上心,沙魇的死毋庸置疑,可背后的人却处理得滴水不漏,没有一丝破绽,依我之见,他的下一轮计划已经开始了。”
“处于被动了呢。”云衔笑了笑,“你有什么头绪?”
鹤也陷入了沉思,笔尖压在纸上,印出了一个大大的墨点。
“鹤也?”
“哦……”鹤也回神,忙将笔放下,又换了一张新纸,“你是想问我,是否怀疑鹤家人?”
“他们的确穿着鹤家的服饰,不过栽赃嫁祸得太明显,可能性不大。”云衔否定道。
“嗯,我也觉得,但还是不能先入为主,万一背后主谋就是钻了这种思维的空子,我们就永远也追不上他了。”鹤也写下了“谨慎”二字,但心不静,怎么看怎么别扭,只好又换了一张纸。
云衔瞧见,从床上跳了下来,走到鹤也的身后,伸手抱住了他。
“云衔……你干什么?”鹤也的手一抖,刚刚舔好的笔按在了墨盘的边缘,一下子炸开了。
“鹤也,你心不静。”云衔歪头看着鹤也,他越往旁边躲他就越往身上靠。
“松……开……”鹤也朝后挤了一下肩膀。
“我不,我要看着你练书法。”
“你这样压着……我……怎能写好?”鹤也说完之后,顿时觉得方才那话羞耻至极,脸上迅速发烫起来。
“那……换你压着我,我给你打个样子。”云衔从鹤也的手里拿过毛笔,又弯腰挤到了他的前面,回头道,“抱着我呀。”
“你……”鹤也往后退了两步,将头一扭,“不抱。”
云衔手中的笔转了一圈,由于收力的缘故,并没有墨汁洒出,不过随着他的手渐渐松力,毛笔掉到了桌上,还是溅出了大大小小的墨点。
“唉,又浪费了一张。”云衔转过身,安安静静地收拾了起来。
鹤也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比起刚刚那样子,现在的云衔才更让人觉得奇怪。
“你继续练吧,鹤也。”云衔将舔好的笔放在砚台上,往旁边一撤步,给鹤也腾出了地方。
“你……没事吧?”
“拜托,鹤也,你把我当什么了?”云衔无奈地敲了敲额头,“我又不是什么流氓变态,你不喜欢做的事,我还能强人所难吗?你就说小时候,我们哪次出门玩不是都依着你?我有逼迫你做什么事情吗?”
“嗯……好像没有。”鹤也点了点头。
“就是嘛,你继续练,我随便找点事做,消磨消磨时间好了,反正明天不是就回去了吗?”云衔伸着懒腰朝窗边走去,忽然激动道,“鸟!鹤也,有鸟!”
鹤也轻笑一声,经他这么一闹,他反而还真放松了不少。
不过当鹤也专心致志地写好第一个字后,一股不好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他刚一转身,便被云衔抓着手腕按到了桌上,毛笔掉落在地,骨碌碌地滚向窗边。
“云衔!”鹤也本来是用吼的,可这声发出来却软绵绵的。
“兵不厌诈呀,鹤也。”云衔的食指向上游动,停在了鹤也的掌心,右手则按在了鹤也的手上,两指环住了他的手腕,“现在……可不是小时候了。”
“立刻松开我。”鹤也使劲挣了一下,得到的却是云衔更用力的抓握。
“松开你可以,不过你也得像刚刚那样抱着我,然后教我书法才可以。”
“你这要求……未免有些多了吧?”
“是吗?”云衔嘴角一弯,将鹤也又往下压了些,“你若是喜欢这样,不答应也无妨。”
鹤也的眸中陡然窜过一抹慌乱,脸上早已涌上两片潮红,铺在桌上的纸也被摩挲得沙沙作响。
“云衔……我再说一遍,松……松开我。”
鹤也慢慢抬眼,在对上那双近在咫尺的金瞳时,脚底一软,云衔迅速扶住了他的腰,向上托起,如此,两人的距离便更近了。
云衔的鼻息声萦绕在他的耳边,和他的眸子一样平静,反观他自己却紧张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