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巨雷紧随而至,迸发出的光映照在过道上的四人脸上,场面一度陷入无声僵着的尴尬与死寂中。
在一阵开门声后,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白槿,只见她单手抚在门框上,身上穿着与苏潼相同的酒店浴袍,秀发末梢滴着水,濡湿了肌肤。
而白槿在看到苏潼身上披着的外套时,目光怔了下,指尖不由攥紧了,秀气的骨节绷出连垣青白。
“走不走?”安舒筱低头看了眼腕表,继而看向苏潼。
“安小姐,我想现在已经下班了。”白槿抿紧了唇。
安舒筱本就是多嘴问一句,若是苏潼不答应,她转身便扬长而去,然而白槿的发言让她来了兴致。
“我是无所谓,就是担心这一幕被狗仔拍到了,明日头条会不会是白小姐知三当三?”安舒筱眼睛微眯,唇中溢出一抹轻笑。
她是懂杀人诛心的。
无论是从法律还是道德层面出发,白槿都是弱势方,即使她占据优势,凭安舒筱的口才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我跟你回去。”末了,苏潼深吸一口气,抓住了外套两侧的衣襟,将自己包裹住,她走到白槿跟前,眼中满是愧疚,“白小姐,我觉得我们今晚有误会,我对你只有女生与女生之间的怜惜,无关爱情,至于我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举动,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我们今后还是少见面吧。”
一旁观战的林知芙纵使是情场老手,听了之后也是忍不住鼓掌,感慨道:“苏小姐一直都这么渣吗?”
没有意料之中的嘲弄回应,林知芙有些尴尬,下意识想用手肘戳一戳她,但一想起那人是安舒筱,于是悬在半空的手肘还是收了回去。
眼前这场景让安舒筱觉得无趣了,她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转身扬长而去,苏潼也不敢怠慢,尾随着一起走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方才的温情短暂如泡沫一触即碎,白槿瞬间瘫坐在地上,喘息得很厉害,好像就要窒息了。
骤雨方歇,屋檐上的雨水一颗接一颗地往下砸,苏潼是被忘关的闹钟吵醒的,她疲惫地揉搓着两侧太阳穴,昨晚回来后她就向琼兰请了假。
镜子里的苏潼满嘴牙膏沫,刘海用夹子固定在头顶,她醒了之后便睡不着了,昨晚白槿的眼神还历历在目,明明是良配……
苏潼不想再去回忆了。
今天是工作日,安舒筱早早就去了公司,洗漱完的苏潼慢悠悠下楼,难得能体验一次单人居家生活,也算是一种放松。
然而就在楼梯间的转角,苏潼窥见一背影,她的心莫名咯噔一下,但还是耐着性子往下走,直至最后一节台阶。
“你没去上班哈?”苏潼尴尬地笑笑。
闻言,安舒筱气定神闲地转过身,见苏潼下楼,不紧不慢地说:“你在家,正好。”
苏潼还对她的答复一头雾水,只见一少年奔跑着进了屋,碎发搭在前额,略显凌乱,目光清澈却又藏匿着少年鲜有的不羁,细密汗珠沿着他清棱的面颊轮廓滑落。
“姐,你结婚了?”少年声音洪亮,身穿牛仔外套,黑色工装裤,还蹬了一双马丁靴,一副桀骜不驯的公子哥模样。
“嗯。”
能叫她姐的就只有安舒源了,他是安舒筱异父异母的亲弟弟,之前二人结婚的时候他还在被拘留,小说中他在聂岚的纵容溺爱下无恶不作,是个名副其实的混世魔王。
站定后,安舒源捋了捋头发丝,将刘海撩上去,这才注意到了苏潼的存在,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转而一丝不苟地打量起来。
“长得还不错。”安舒源认真道,原先还以为苏家从未露面的千金是个歪瓜裂枣,如今见面他安心不少。
这话都不知道该怎么接好,苏潼满脸黑线,她有点后悔请假了,前些天才送走了老的,现在又来一小的,安家究竟还有多少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娶了我姐就要负责,你若是被我发现在外有什么莺莺燕燕的,我可不管你是不是苏家千金,一律……”安舒源翘起大拇指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眉宇上挑,邪性尽显。
语毕,苏潼的目光恰好与他相撞,一瞬间藏无可藏,她整个人不由战栗了下。
旁观这一幕的安舒筱,将奶包子的慌乱无措通通看在眼中,她眉头拧了起来,张口问安舒源:“你今天来什么事?”
“我打算在这住几天,不想回家被我妈唠叨。”安舒源也不客气,大摇大摆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这就要从前些天聂岚过来闹事说起,毕竟当时安舒源已经被关了段时间,安舒筱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在巨额赔偿后,那对夫妻签下谅解书,这才让他提前释放。
然而这消息对苏潼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她不记得原小说里有这一桥段,腿好像有点软,苏潼就近找了张椅子坐下,她不敢相信今后的日子究竟会有多煎熬。
“姐,你不会嫌弃我吧?”见安舒筱迟迟未有答复,安舒源趴在沙发靠背上竟不要脸地撒起娇来,咧开嘴露出一颗小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