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二楼的牧以茹直接撞上了正在往外走的李世民夫妻俩。
“店主人,这是要去哪?”观音婢笑着问道。
“我回去换身衣裳。”
牧以茹早上出门出得急急忙忙的,只穿了身便衣就出来了,完全不适合一会儿外出狩猎。
牧以茹准备趁现在没什么事,回去换身方便活动的衣服,等一会儿嬴政他们都准备好了,她就能直接走了。
听到牧以茹的话,观音婢问道:“店主人一会儿可还有事?若是无事,不若一起走走?”
牧以茹看了一眼旁边的李世民,见他垂着眼,好似整个人都黯淡了,便说道:“自是无事,但这头一遭游玩,观音婢还是先跟唐皇一起吧。”
话音刚落,李世民的狗狗眼便亮了起来。
他一边用神情向牧以茹传达谢意,一边带观音婢下了楼。
刚刚,李世民就想直接带观音婢出来的,可是,那餐厅专享丝滑的仙衣耽误了时间,才使他们这么晚才出门。
要不然,此时的他们早已坐上飞天小车了。
那小车在大唐没有安全保障,但在餐厅可不是。
纯魔法组成的小车在餐厅是最最安全的存在,就算火药炸了,它都不会炸。
李世民带着观音婢坐上小车,输入魔法。
“观音婢想去哪里?”
李世民眼睛亮晶晶的。
“便去陛下之前所说那地吧。”
现在时间紧张,李世民他们并不能全都玩到,只能先去一两个地方,等到刘彻、朱棣那边完事了,他们还得回去与前人、后人见个面,打个招呼。
说实话,李世民其实比较期待与文帝相见的,只可惜刘彻他另有打算。
但是没关系,景帝也不错。
李世民并不挑剔。
而景帝就更不挑剔了,他对这前前后后的几个人都不感什么兴趣。
他只想学那法术,完全不想其他。
“所以朕要外出才能升级,但只有升级才能外出?”刘启坐起身,目光灼灼地紧盯着刘彻。
“是这样,父亲,还有在餐厅不说朕,说你我。”刘彻泰然自若地回道。
不等刘启再次发问,刘彻便好似读了心一般,提前说道:“我们那时的怪物离得近,就在门口,伸出手就能打。
可现在,父亲也看到了,这方圆百里内,只有餐厅,根本没有升级的机会。
就连我们,都得去百里外狩猎。”
刘彻的声音难掩低落,但话音一转,便又振奋起来,“不过不用担心,父亲。我们很快就能将餐厅的触角延伸到怪物群中,到时,父亲就能外出狩猎升级了。”
刘彻开始给刘启描绘美好的未来,并隐瞒下自己的小心思。
等到餐厅的触角真的延伸到怪物群中时,想必他们几人的等级已经达到刘彻最开始预想的等级了。
这样一来,两不耽误!
刘彻有些得意。
还有谁能兼顾两头呢?
没有了!
当然没有了。
毕竟只有刘彻他爹正当壮年。
其他人邀请来的,都是真真正正的老年人,身体素质能和公孙弘一拼的那种。
果然,赢小米生命值2,朱元璋生命值3,比八旬老人公孙弘的身体还要差。
当然,这是对赢小米和朱元璋说的,在他们二人下了测试台后,牧以茹便给他俩加了一个精细治疗。
然后,他们的生命值就升到5点了。
至于壮年病逝的刘启,9点生命值。据说年寿不丰的长孙皇后,11点生命值。这都是被精细治疗抬上限前的生命值。
在经过精细治疗的抚慰后,他们的生命值各涨三点,达到了一个可以出去转一圈的数值。
只是他们四人除了观音婢,谁都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值涨了。
他们在感受过外界喧嚣的狂风后,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而后接受牧以茹的精细治疗,便也顺理成章了。
当几位新人都安顿好后,牧以茹她们便出发了。
走之前,牧以茹还有些担心。
“明皇,太祖不会悄悄回去吗?”
牧以茹觉得,朱元璋并不是什么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在家等待的性子。
“我已与我父讲了平行世界的事。”
只说这一句,牧以茹就懂了。
既然已经提前告诉过,回去之后,可能就再也来不了餐厅的事,那要怎么选择就看朱元璋自己了。
牧以茹想着想着,叹了口气。
“店主人,怎么了?”朱棣问道。
“没事。”
说着没事,但牧以茹却又叹了口气。
其实……
好吧,就直说了。
其实,牧以茹想看热闹,但没看到,有些遗憾。
牧以茹好想知道她走了之后,老朱家的父子俩在房间里说了什么。
朱元璋有没有问为什么是朱棣在这里,朱棣又是怎么向朱元璋解释他是他的继任者的。
要知道,此时的朱元璋可是把路给朱允炆铺好了的朱元璋。
完全不是简简单单一句就能糊弄过去的朱元璋。
想到错过的热闹,牧以茹很是遗憾。
只可惜,当时那种情况她不方便赖在屋里,更不方便在事后过问。
就连盯着法力值变化推测屋内情形都做不到。毕竟现在众人的回复速度快了,在牧以茹看见他们之前,他们释放治疗魔法的那点法力值就能恢复了。
哎——
也不知道朱棣有没有跟他爹说,他是靖难来的。
想来是没说的吧,毕竟这事除了牧以茹也就只有明朝的人知道了。而在这里的明朝人,又都是朱棣心腹,谁会去和朱元璋告状呢?
就算告了,也无济于事啊。
看着被朱棣安排的妥妥当当、招猫逗狗的朱元璋,牧以茹来不及和对上眼神的他打个招呼,就被小车唰的一下,拉走了。
看着远去的牧以茹几人,朱元璋继续欣赏那些用魔法制成的小动物。
刚刚老四都跟他讲了,这处是店主人的地盘,若要来此,只能由店主人邀请才行。
但店主人的邀请也有条件,需是武力充沛者才行。
那名声甚差的秦皇、汉武,便是因为其麾下将领,才得到来此地的机缘。
当然,朱元璋也听出来,这是老四在自夸呢。
自夸他非是秦皇汉武那等只能依靠臣子才能得军功的皇帝,他是在自比唐太宗呢。
只是,“老四,你是明朝太宗,那允炆是什么?”
朱元璋锐利的目光直视朱棣。
“允炆的谥号和庙号还没商议呢,爹。”
朱棣看了回去,“我才刚即位,就被店主人唤来了。”
“自来了这里……”朱棣撇过头去,擦擦泪,而后强忍悲伤,接着说道:“自来了这里,我便频频在秦皇、汉武与太宗面前难堪。”
“?”
朱元璋原本针对朱棣的不满突地消失了。
“是谁让你难堪?!”
朱元璋一直是个护短的人。
“是……”朱棣犹犹豫豫,一副想说不敢说的模样。
“可是店主人?”朱元璋横眉怒目。
不等朱棣回答,朱元璋就啪地给了朱棣一下子。
“店主人说你两句怎么了?!”
朱元璋,也是一个很识时务的人。
虽然自从当上皇帝后,他识时务的一面就不常显露了,但不能说他是一个分不清大小王的人。
而现在,朱元璋觉得他家老四分不清大小王。
“你说!店主人说你两句怎么了?!还难堪?咱看你是闲的!”
百病全消,恢复健康的朱元璋追着朱棣啪啪地打。
一时间,年逾四旬的朱棣又回到了童年时代,被他爹追着打的童年时代。
“不是!不是说店主人,是咱兄弟!”
朱棣也不搞什么欲说还休了,直接就说出了他们的名字。
“是咱的兄弟们!”
朱棣秃噜秃噜地说出了他的兄弟们的罪行。
“爹啊!他们吃人肉喝人血的事,都流传到千年后了!”
“当时,店主人就在秦皇唐宗等人面前,直接跟我说,您的儿子,我的兄弟,以百姓的心肝下酒,您这个当皇帝的却不管,还频频为他们大行便利,爹啊——”
朱棣喊的悲痛极了,可谓是声声泣血。
“您这个当老子的不管,允炆那个当侄子的又怎么管?到最后,咱家的江山……”
朱棣一时竟都说不出话来。
朱棣缓了口气,强忍悲痛,接着说道:“店主人说过,古今得国最正者唯汉与明,可现在,店主人却不认我明朝的人啊!”
朱棣的话让朱元璋一愣一愣的。
“你兄弟以心肝下酒,咱却为他们行便利之事?”
“咱大明还因此乱了?”
“而且,店主人还说古今得国最正者唯汉与明?”
朱元璋嘴角上扬,扬不起来。
“不是,你跟咱说说,你哪个兄弟以心肝下酒?”朱元璋真真切切地迷茫了。
可朱棣不信,或者说佯装不信。
“爹,你不信我,那咱就找店主人去,店主人所说,爹肯定就信了。”
朱棣拉着朱元璋就要往外走。
“哎,不是,老四,爹信你,爹信你!”嘴上说着信,但朱元璋还是满脸茫然之色。
“就是爹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一时想不起来是你哪个兄弟……”朱元璋不想去店主人那里,在秦皇、唐宗等人面前丢脸,就只能在朱棣这里下功夫。
“咱也不知道啊!爹啊!咱刚登基,之前二十年都在藩地,哪里知道哪个兄弟有此恶习!您的《御制纪非录》里也没写啊!”
朱棣哭的那叫一个惨,直把自己说了一朵小白花。
当然,对于此时的朱棣而言,他也当真是一朵小白花。
毕竟牧以茹说那个生食人脑及肝胆的是朱有熺,朱元璋五儿子的五儿子,也就是朱元璋的第三十六个孙子,洪武二十五年出生,建文四年被封为新安王,宣德三年被宣宗逮了,以罪削爵,除国。①
而他掠食生人肝脑也就是这个时候被爆出来的。
那么这些永乐后期,乃至在宣德年间发生的事,永乐元年的朱棣能知道吗?
他不知道啊!
朱棣自然冤枉得厉害。
只可惜牧以茹不知道她将时间记混了,将历史上的永乐后期记成了洪武后期,将故事中没有姓名的背景板朱姓皇帝记成了大明背锅王-朱元璋。
搞错时间的牧以茹却又刚好被洪武年间那几个不当人的畜生托住了。
朱棣两头一听,两相一合。
嘿!完美对上了!
唯一对不上的就是朱元璋。
但没关系啊,之前朱元璋是死的,他的意见不做数,现在朱元璋活了,他的意见照样不做数。
毕竟,他就算站到店主人面前,说他没有包庇那以心肝下酒的畜生,店主人也不会相信。
只是,这就苦了朱元璋了。
在朱老四的悲鸣中,朱元璋冥思苦想,苦想,苦想。
“不是,咱哪个儿子以百姓心肝下酒?咱还包庇他?”
朱元璋百思不得其解。
“老四啊,咱是不是又活了几年?”
朱元璋怀疑是之后的他干的。
“……”朱棣微不可查的愣了一下,“爹啊,你在那个下午就抛下儿子们去了啊呜呜呜呜……”
朱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但朱元璋听到想听的话就不再理他了。
“那是啥时候?”朱元璋想不出来,“你……”
哦,对,老四刚说他不知道。
“你没问问店主人是谁?”
啪!
朱元璋迁怒,又给了朱棣一下子。
又埃了一掌的朱棣哭得更大声了,“我问了!”
“我问了,但店主人说我装模作样!”
这话可就冤枉牧以茹了。
那天,牧以茹说了那么多话,就是没说这句。
但是,当时在场的哪个人精又看不出来呢?
不过是牧以茹看着那柜子火铳、震天雷的情分,没有直接说出口罢了。
可是,说不说出口也不差了。
反正不耽误朱棣拿这句回应他老父亲的疑问。
“!!?店主人竟是这么说的?!”朱元璋跌坐在凳,他是真知道当时朱棣的难堪了。
朱元璋拍拍朱棣,“好了好了,爹知道了,看看你,都当皇帝的人了,像什么样子?”
朱元璋只是想安慰安慰朱棣,可不曾想,他安慰到点上了!
“……嗯。”朱棣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嗯。
他之所以不多说几句,是怕他自己控制不住——笑出声。
合法性!他朱棣当皇帝的合法性!这不就有了吗!
还是被他老爹亲自确认的!
只可惜现在朱棣手上没有录音设备,不能将这句话录下来,带回大明循环播放。
但没关系,有了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在下一次,朱棣一定做好准备。(坚毅.jpg)
只是现在,朱棣还不能因为这一句话而漏了陷。
“儿……儿……儿苦啊!”
“是,是。”朱元璋安慰道。
在这一来一回间,父俞慈子俞孝。
到最后,父子俩好似完全没有了隔阂似的,你搀着我,我扶着你,一起走出房门。
当然,在离开之前,二人的形象都收拾好了。
衣冠齐整是最为基础的,眼眶微红是极有必要的。
毕竟,谁见了老父亲不哭两嗓子?
深受孝文化熏陶的朱棣这样想着。
然后一出门,就撞上满面红光的刘彻了。
“……武帝。”朱棣纠结两秒,叫了更能指代个人的称呼。
只是不曾想,这个他们早已熟知的称呼却让刘彻的头昂得更高了。
武帝。
刚彊直理曰武。威彊敌德曰武。克定祸乱曰武。刑民克服曰武。
什么叫刚彊直理?刚无欲,强不屈。怀忠恕,正曲直是刚彊直理。
什么叫威彊敌德?与有德者敌是威彊敌德。
什么叫克定祸乱?以兵征,故能定是克定祸乱。
什么叫刑民克服?法以正民,能使服是刑民克服。②
而我,刘彻,谥号,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刘彻高昂着下巴点点头。
“这是我父。”刘彻为双方介绍,只是介绍得很简单。
毕竟,我爹,你还不认识?
刘彻很自信。
而朱棣还真认识。
你说,这多巧啊:)
“景帝。”朱棣跟刘启打了声招呼。
景,由义而济曰景,耆意大虑曰景,布义行刚曰景。
还不错。